“驾——”
在一声声的催马之下,近三百骑日军,纵马朝着望夫石村奔去。
而这个时候,在望夫石村东北九里的九江河面上,一大群三百余名背着毛瑟连发快枪,身穿东北山民破皮袄的满清汉子,正坐在河面上大口的喘气歇息。
“tm的哦,就是tm比回去被砍头,也比这一路冻死饿死累死要好受百倍!”
聂桂林有气无力的靠在河面靠岸的河堤上,饿的浑身瘫软,只觉得说句话,都要累半死。
“聂军门,现在问题是前有猛虎后有狼群,咱们怎么回去,难不成要爬角山翻长城?指着兄弟们现在这个境况,半山腰都死绝了。”
一直身宽体胖的袁世凯,这一路一个半月的行军,早已饿成一个瘦子,叹气说道:“现在就想吸一袋旱烟,喝一口热茶。”
这三百余士兵,除了押送聂桂林的三十余名毅军,其余百十人是在朝鲜就跟随袁世凯多年的亲庆军,还有近两百人是辽阳溃逃时夹裹着的一百五六十名鲁东军,二十余名新奉军,十几名旗兵。
在辽阳失陷以后袁世凯,唐绍仪就没有退往奉天,而是西进辽中县,南下台安县遇到了押送聂桂林的这队毅军骑兵,双方合军在一起。
接着看到前路盘锦,锦州被堵,袁世凯没有聂士成那种从日军眼皮子底下强行而过的勇气,而是选择了绕道更西边的义县,小凌河,女儿河,再绕到葫芦岛。
不是这些马肉果腹,这三百号人,早就饿死了个干干净净。
今儿终于眼看就要进关了,却被日军的第三旅团死死的堵在北面。
“这条河流的上游不知道通往哪里?”
唐绍仪坐在冰面上,双手撑着一根木杖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望着九江河逶迤到西面群山之中,希翼的猜测着。
“就怕走了几十里,越走越北,两边又是大山夹立,那我可没有劲再往回走了;麻痹反正估计回去也是个死,咱们等天黑就冲一次,老子就不信冲不过去!”
因为有家人的牵挂,所以一路上聂桂林不敢逃跑,可是这么回去,让他如何面对父母高堂。
这一个半月以来,已经想明白了很多道理的聂桂林,此时是一脸的凶狠。
在他现在内心深处,宁可冲击战死,也比回去下大狱让父母儿女受辱要好上一百倍。
众人都不做声,心想着你丫的这么去送死是因为犯大事了,老子可是一路辛苦的好不容易回来,还没活够呢!
“倭夷兵,倭夷兵!”
站在河边一处高坡放哨的士兵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嚷道:“北面来了黑压压的一大片倭夷兵!还有骑兵!”
一听有骑兵,众人都慌了脸色,要是让倭夷骑兵发现,饿的半死的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赢这些战马。
“沿着河面往西跑!”
袁世凯猛地站起来,大声的下达命令。
既然是大股的倭夷兵,来到这里一定会进行大面积的搜查,而现在南边有倭夷防线,东面是大海,只有朝西跑才能活命。
而且还只能顺着河流,在冰面上逃跑,不然一旦爬山,这黑压压三百来人,很容易就会被倭夷兵发现。
“跑啰!”
随着士兵们的低喊,刚才一个个半死不活的家伙,立刻都是运步如飞的朝着九江河的上游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