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鲁招妹和负责传达命令的参谋们,大步走出联合指挥部,何长缨的大脑急速的运转起来。
昨天那些洋人急匆匆的去津门,显然不是单凭的过年这么简单;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就是累死,也铁定没能走到津门。
那么今儿的‘奇景’,可能就和日军大本营那边有瓜葛了。
究竟是为什么呢?
何长缨陷入了苦苦的沉思之中。
北翼城,北城。
“孙子儿,你爷爷教你一个——,尼玛比,你们这群倭狗就不能换一个词儿骂?”
柳杠子骂的口干舌燥,一开始还不时赢得城墙上抗倭军的阵阵喝彩,可是一连骂了二十几分钟,各种污言秽语轮番骂遍。
离着城门五六十米处的那六个日军,却依然是毫不输阵,只是翻来覆去的机械重复的扯着嗓子大吼着那句话。
“总指挥说别管他们;立即搭设防炮板!”
鲁招妹大声的朝着北城墙上的士兵下达了命令,然后咧嘴笑着对柳刚志说道:“你继续骂,我回东城墙布置去了。尼玛比——”
鲁招妹把头伸出城墙,朝着城墙下面的六个日军大吼一声,巨大的咆哮震得那六个日军一时失语,傻愣愣的望着鲁招妹的大脑袋。
“哈哈——,尼玛比!”
鲁招妹大笑着又骂了一句,扬长而去。
“兄弟们,给我骂!”
柳刚志看到自己骂了半天的效果,居然比不上鲁招妹一句简单的国骂,顿时大怒着下令营头一连的士兵大骂找场子。
日军前沿阵地,南水井。
骂战依然在持续,从清早开始到现在阳光渐起,已经接近了一个小时的时间,等得潜伏在前沿阵地的各部军队一脸的焦躁。
“部长,我不明白;直接命令炮兵炮击不就行了,至于是谁先主动发起进攻,以后又有谁能说得清?”
炮兵第五联队长柴田正孝中佐,在马店前方的沙河子炮兵阵地等得一肚子的火气,骑马跑到南水井山坡,看到炮兵部长黑田久孝,桂太郎,山口素臣,行政官小村寿太郎——,一群将军们纷纷铁青着脸色拿着望远镜。
就跑到黑田久孝的身边,低声询问,顺便出招。
黑田久孝瞪了柴田正孝一眼,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然而那可是天皇陛下的命令!
打擦边球就已经让这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将领们心跳了,谁还敢真的弄虚作假?
更何况战地行政官小村寿太郎,监督部长吉沢直行,二等监督吉田丈治,载仁亲王,——
有多少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
真要像柴田正孝说得‘以后又有谁能说得清’,那么简单,何必多此一举的派六个勇士过去送死,清晨就直接炮击开战不就得了。
只是谁也没料到,这些清军居然不开枪,真是不可理喻!
马店,日军第一军军部。
山县有朋坐在椅子上面抽了一地的烟头,等待着广岛大本营的回电。
昨晚的电报,山县有朋自认为已经把清日战争中的厉害关系说得很清楚,只要伊藤博文不是一头猪,就应该明白自己对战略设想的正确性,坚定的支持自己破关攻陷燕京。
如果英国想要依靠帝国阻挡沙俄南侵,那么把大清打的越狠,帝国所能撷取的利益就会越大。
而且英帝国在这种局面下,就算是再不满,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如果英国因此和帝国开战,那么已经打垮了大清,再打垮了帝国,其后谁能在远东对抗沙俄的南侵?
或者英帝国就不怕帝国反手联合沙俄,合力肢解吞并大清?
“八嘎!这群废物,掩耳盗铃都不会?”
听到南方依然一片寂静,山县有朋不禁恼怒的咒骂一句。
“报告,广岛大本营电。”
隔壁电报站的电报被翻译出来,立即送了过来。
山县有朋强压着内心的忐忑,打开电报。
“山县君,国际形势非纹枰论弈,黑白分明如许简单;尔等军人,只需严格遵令,练好兵,打胜仗,令行禁止则可;再次强调,暂停一切军事行为,静待下一步的命令。——伊藤博文”
“八嘎!”
山县有朋怒骂着把手里的电报扯碎,丢进一边的火塘,扭头对他的高级副官,步兵少佐渡边章,森然的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