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王爷他今日有事儿,不能前来,今日只有我与沈姐姐两人。”

沈书夏脸上的失望极力想要掩饰,却还是泄露了三分出来,祁谙只做没看见,轻笑一声,“怎么,只本公主前来,沈姐姐便不欢迎了吗?”

“自然不会。”沈书夏忙做了手势,“公主里面请。”

祁谙迈步进了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光秃秃的庭院,本还有几株桃树,此时也变成树墩了。

祁谙无奈的捏捏眉心,竟然为了和她赌气,把她喜欢的桃树全都砍了,不就是让他抱了抱吗?这么大的气性。

祁谙不由想到,若是有一日她再同兄长闹别扭,是不是说一声她喜欢兄长,兄长就会拔剑自刎呢?

“不知府中为何把这桃树给砍了?”沈书夏其实也挺好奇的,一大早,她不过方起床,便进来几个人,说要把桃树给砍了。

虽然这院落萧条不堪,只有这几株桃树可以装点,但是住在旁人的府邸,哪有说话的权利,沈书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桃树轰然倒落,被人拖走了。

一时间,她心中那种寄人篱下的落魄感充盈心中,心中无来由的升起一抹怨气。

祁谙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这个我还当真不知道。”

沈书夏见祁谙不说,也没有再问下去,将祁谙带进了饭厅,两人坐下,宜珊便开始上菜。

扑鼻的香味让祁谙食指大动,看着那卖相很好的饭菜,祁谙忍不住夸赞,“沈姐姐好手艺。”

沈书夏不好意思的笑笑,“公主过奖了,不过小小手艺,倒是让公主看笑话了。”

祁谙夹了些菜到口中,摇摇头,“沈姐姐当真是谦虚了,这手艺若是去开饭馆,定会日日客满的。”

沈书夏眸子一缩,在她眼中,是不是她就只能去开饭馆,做个厨子呢?

“沈姐姐祖籍何处?家里可还有亲人?”祁谙一边吃一边点头,虽然比不上刘嫂的手艺,但是已有好些日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

“民女祖籍赣州,父母双亡,家中只有民女一人了,这次要多谢王爷搭救,不然民女还不知要沦落何处呢。”沈书夏眸带湿光。

祁谙面带歉意,“抱歉,惹起沈姐姐伤心事儿了,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沈姐姐要看开一些。”祁谙顿了一下又道,“昔日我曾听闻赣州有位女子号称天下第一才女,那女子我记得也姓沈,不知沈姐姐可知道?”

“那正是我家小姐。”宜珊插言,面上带着骄傲的神色。

“宜珊,公主殿下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宜珊不情不愿的福身告罪。

祁谙倒是满不在乎的摆摆手,“无妨,在这里没有尊卑的,自在些便好,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原来沈姐姐便是那天下第一才女,真真是眼拙了。”

“公主谬赞了。”沈书夏语气虽谦虚,但眼中的傲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毕竟天下第一的才女,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这个称号的。

祁谙的视线移到墙上挂着的书画上,不由起身走过去瞧着,开口读道,“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使我沦亡...”

“沈姐姐,好文采。”祁谙眼中带着艳羡。

沈书夏笑道,“公主殿下误会了,这不是民女写的诗句,这是一位叫做司马相如的古人写的,名为《凤求凰》,民女没有这般好的文采的。”

“哦...《凤求凰》啊...”祁谙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我孤陋寡闻了,竟然连司马相如是谁都不知道。”

祁谙眸子在房中扫了几圈,“我看沈姐姐这里也有些简陋,我会让卫管家为沈姐姐添置些东西,沈姐姐有什么要求,尽管向卫管家提便好。”

沈书夏道了谢,“民女此时能有片瓦遮身已是满足,不敢再有过多要求。”

祁谙又与沈书夏闲聊几句,便起身告辞。

将祁谙送走,宜珊面露鄙夷,“这公主殿下还真是才疏学浅,她除了公主的身份,到没有一样比得上小姐的。”

沈书夏也是叹了口气,那日她在台上,听到他与同行的人谈论,言行举止谦和有礼,只一眼便能瞧出墙上字画所出何人,那时还想着,这般样貌,这般才学的男子,日后会是什么样的女子来相配,只是不曾想,公主腹中竟无点墨。

出了沈书夏的院落,云莲有些不解,“公主当真是把诗词都给忘干净了?”若说是杨相教的那些公主忘了也还算有情可原,可是这首《凤求凰》不应该啊。

陛下每每惹了皇后娘娘不高兴,便会招公主进宫,教她背这首《凤求凰》,然后要公主去背给皇后娘娘听,哄皇后娘娘高兴,公主可是记得滚瓜烂熟的,岂会不知。

祁谙皱皱鼻子,“倒也不是忘了,以前替父皇向母后背这首诗词,觉得父皇当真好玩,可是自沈书夏房中看到这诗词,便觉碍眼的很。”

沈书夏是大渝第一才女,那她就装作什么都不懂,她要做个目不识丁的人,沈书夏长得漂亮,那今日嬷嬷也不应该把她打扮的这么好看,就应该让她丑一些,难看一些。

祁谙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竟在心中把自己和沈书夏比较了一番。

*

榕桓两日没回来,祁谙倒是没怎么着急,他虽没告诉她他去做什么了,但祁谙大体也猜得出来,把梁飞平关入大牢,却把梁飞平他爹放走了,梁飞平他爹此时定然正在想办法救他儿子,这个时候他与什么人接触,便很有可能找出卖给他粮的人。

这中间沉染来了一次,把那些大牢里土匪的情况跟她说了一下,根据沉染的审问,那些土匪当日确实绑了溪棹。

“他们绑架溪棹是为了图财?”祁谙问道。

沉染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

溪棹是泉州首富之子,若绑了他然后再勒索溪家,倒也能得到一笔钱财,但是他们绑溪棹的初因乃是因为有人出钱让他们把溪棹绑了,然后杀掉。

沉染一边大口吃着刘嫂做的饭菜,一边道,“这些土匪都是些穷苦百姓,因为生活过不下去了无可奈何之下才落草为寇,平日里也不过抢些东西谋生而已,当初为了钱接了这个单子,但是真把人抓来要杀的时候又犹豫了。”

“这么说来,这些人也不算可恶,只是...”祁谙皱眉,“若按你所说的,这些人都是些穷苦百姓,为何功夫会那么高强,连十六他们都抓不住他们?”

“这就是我要说的。”沉染一拍桌子,“公主姐姐,我发现,这蒲兰山上不止他们这一帮土匪,还有另一帮,真正为非作歹杀人劫货的是另一帮人,而咱们抓的这些人是给他们背黑锅的。”

祁谙轻轻抚着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所以后来另一帮人把溪棹从他们手上带走了?”

“对,另一帮人跑到他们的地方把溪棹劫走了,别看那些土匪长得五大三粗的,其实没什么本事,劫溪棹走的人武艺高强,他们根本就打不过。”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劫走溪棹,想要杀了他吗?”祁谙自言自语,突然又摇摇头,“不对,有人买通土匪为的就是杀溪棹,若是第二拨人想要溪棹死,没必要再把溪棹劫走,任由土匪把他杀死或是以他们的武功直接杀了溪棹更好,没必要再把他劫出来,再被我碰到了。”

沉染起先没想到这一点儿,被祁谙一说,也沉默了下来,是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