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梁柔的话,聂焱几乎坐不住,他身子动了动,想要解释。虽然医闹的事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结论,各方人马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都在等着聂焱回来自己查。而六猴儿,聂焱是不愿意他离开梁柔一步的,所以也没有让六猴儿去分心查证。
但就算如此,各方的消息也还是汇拢到了聂焱这,他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最难过的怕就是这样的状况,明明是因为他而牵连了她受苦,但现实中,她却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而自责。
聂焱开口的一瞬,梁柔打断了他。
她不想听他说话,不管是什么。好的坏的,都不想听。明知道未来不会再有交集,那么就越少牵连越好。孩子的事,梁柔觉得自己欠他一声抱歉,她说了,心也就安了。
手掌虚捂住聂焱的嘴,梁柔接着说,她语气很平静的,“上周,景杉向我求婚了。”
还是她那样柔和的调子,却让聂焱嚯地一声站了起来。
他屁股下面的椅子,因为他的大动作砰的一声摔倒,声响巨大。聂焱肝胆俱裂,瞳孔都缩起来,那种从胸腔里冒出来的热气,像是发怒的狮子。梁柔在他这样愤怒的情况下,反而得到了内心的平静。她跟着站起来,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有些闷热,梁柔也没有抬头看聂焱,只是低着头说,“我答应他了。”
聂焱怒不可遏,说话都像是喘不过气来,“你敢!”
到这一刻,梁柔才算是真的放下。说她报复也好,说她刻意也罢,总归是把压在心里的那口气,出了。她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来,那么长,一直盘旋在她心里,压的她曾痛不欲生。梁柔表情轻松起来,甚至带着点点的舒朗,抬头对上聂焱已经充血的眼睛,“你也要快一点,要不然我们的婚礼可能会在你和温玉之前。”
聂焱盯着她的脸,脑海里竟然满是想要掐死她的暴戾冲动。他压着自己的脾气,让自己不要激动,但是声音还是忍不住抖,“梁柔,你生我气我知道。”他知道这一次的事,让她平和接受很难。但是他想过梁柔千百种生气的方式,却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一种。
她口中说出‘我们的婚礼’,那个‘我们’,却不是他与她。
不敢想,聂焱半点都不敢想,只是幻想她会跟别的男人有点滴亲密他觉得自己就要发狂,更不要说,她会身披婚纱,嫁给别人。
那种想要毁了这个世界的冲动,他抑制不住。
“别胡闹行吗?”聂焱几乎是在恳求。
可以冷战,可以不理他,可以闹分手都可以。唯独不要忘记他,不要转身投入他人的怀抱。他好想求她。
梁柔看着聂焱的模样,歪了下头,她知道这一天在聂焱回来后迟早要面对,于是心里早已经打好了腹稿。就算初见他时最开始说的话有几分不稳,但是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很清楚。此刻梁柔有些好奇,“你难道没想过回来要跟我说什么?”
真的想不通。
他们走到今天,难道聂焱还以为他一走半年,回来还会一切都跟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梁柔还会心平气和的等着他陪着他。最让梁柔无法接受的是,关于温玉,聂焱跟温玉的婚礼,恐怕现在的临海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这样了,难道他也不曾想过,要对她解释什么?
大概女人都天真吧。
即便是被抛弃,也想着最少该有句话吧。哪怕就是说为了能打赢官司呢,再怎么模棱两可无耻之徒的理由,都可以,总比聂焱这样一幅‘我没错,都是你无理取闹’的表情,要好很多。
梁柔心尖发冷。
原来,他都要结婚了,也没有想过,要给她一个交代。
聂焱清楚的看到了梁柔嘴角泛着冷意的弧度,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的说:“不是我没有我就是想着我们能好好的。”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说,他根本就没什么可说。
面对梁柔,他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