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经营夔州(1 / 2)

当夜无话,风平浪静,县城中连狗都没有叫一声。

第二天一大早,谭家的人就四处奔走,向族人们传递消息,这些人很识得分寸,经过一夜考虑后,发现除了按照王欢的要求办之外,别无他法,反抗只会招来灭门的惨剧。

过了午时,县城里就开始有谭家族人扶老携幼,挑着担子驾着车子,带着家当由王欢派出的士兵押送着,聚集在城门处,也陆续有散居在乡间的谭家人赶过来加入进去,慢慢的,城门外的人数越来越多,等到差不多了,承头的谭家人就是那个县丞,他点了点人数,向骑在马上手持长枪的祖边报告了一声,祖边面无表情的点了下头。

谭家族人汇流成一条长龙,在前头带路的夔州兵带领下,顺着官道向石柱方向走去,在石柱,王欢已经派人安排好了,秦良玉会将这些人打散分开,按户分到各个头人寨中,务工种田,自己养活自己。

这么干按现代的眼光来看有些残酷,但在当时的情况下,却是很人道的做法了,换做谭文占了万寿谷,怕是凡是跟王欢沾边的人,都会被砍了脑袋。

奉节一共才五万多人丁,一下子走了近万人,空出许多田地来,当然不能浪费,王欢立刻组织新近归附而来的流民百姓向奉节迁徙,奉节虽然也是多山地,但比石柱要好上很多,最起码良田不少,种植得当足以补给王欢缺少的粮食,减少外购的数量,节约大笔开支。

王欢开的条件很慷慨,田地能无偿分配,只要愿意拓荒的,开垦的荒地也归拓荒者本人,田地无价,光是这一点就吸引了不少自愿归附者。另一个条件,就是免去奉节一年的田赋,官府不纳粮,这是天大的好消息,种什么都是自己的,不过去就是傻子啊,同时,免田赋的法令也换取了奉节县本地居民的民心,本来他们还对谭家的放逐有兔死狐悲的感情,这法令一出,立刻转换为对王欢无比的拥护。

王欢又在奉节县城门口立了一块碑,刻上了跟万寿城一样的参军抚恤条文,这又是一颗炸弹,原来当兵还有这么好的待遇,就算战死也让全家人下半辈子吃喝不愁,还能按月拿饷银,奉节举城沸腾,如果不是王欢对参加夔州军有极严格的要求,当月就能招起一支上万人的人马。

九月间,王欢忙个不休,从奉节往东,大巴山西侧,位于四川盆地内的其他几个夔州府属县,在王欢一纸将令传递下,纷纷由当地知县亲自来向夔州军投靠,这其中当然有孟知雨的功劳,他奋笔疾书,向这几个属县的知县写了好几封信函,直言新上任的夔州总兵是堂堂明主,一心为了夔州,与曾英之流养兵如养匪、待民如待猪狗的兵油子大不相同,这一点从一上来就免了奉节一年田赋就能看出来,最关键的是,王总兵是个儒将,儒将是什么意思?是通文墨的啊,文人呐,自己人,天下读书人同气连枝,当然要力挺了。

于是短短一月间,王欢收复了夔州府十县一州,领地千里,人口二十余万人,除了重庆府等寥寥几个府县和个别偏远土司以外,整个川东都入了王欢手掌中。

如此广袤的疆域,当初曾英可是费了老大的力气,一个县一个县的攻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光战死的兵将就接近万数,战火弥漫,烽烟遮墙,这场战事的后果就是川东一个县比一个县破败,民生凋零,曾英派出的镇将又不通民事,只顾剥削仅剩的一点民脂民膏,那些当地知县知州作为文官倒是懂得大战之后应当休养生息,却又说不上话,当地的百姓历经张献忠和曾英两次兵灾,导致整个川东都贫穷异常,不少村寨空无一人,大片田地荒芜,到处都是一副末世景象。

王欢可以说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他倒是无所谓,反而觉得一张白纸好作画,人少可以用外迁而来的流民填充,少了当地大族豪强的影响,更有利于自己施政和控制,只需采用分田地和当年免田赋两条乱世收取民心的不二法门,很简单的就能让民心归附,竖立起夔州军的绝对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