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撸毛撸回个夫君 风里话 2718 字 12小时前

殿外,洛河自没有在君殿内隔空探物的本事,西辞却仗着精纯的修为,看了个清晰。

啧啧,又要睡过去了,这身子虚得简直了。她不惊回神看了眼自己手掌,倒没觉得当年自己下手狠了些,只对珺林更加鄙视了。好歹与自己同列四君之一,这修为真真是有辱神位。

与他齐名,吾之耻也!

如此想着,西辞抚着怀袖间的东奔西顾,亦为八荒的数十万圆毛乖乖感到莫大的耻辱。便也懒得看殿内一对主仆。只化出“百果糍香小食”洒在地上,蹲下来给他们喂食。

周边守卫大惊,想上来阻止,被洛河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

殿内,玟陶却没有离开,只默默立在一旁,望着面前面色愈见苍白,气息不稳的男子,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推掌而过,想要渡一点灵力他。

“本君身子无妨,歇歇便好。”珺林无奈睁开双眼,反手挡去她的灵力,心下希望洛河早些回来,如此便不劳玟陶侍奉左右了。

想了想,到底还是问了句,“倒是你,功法修得如何了?”

玟陶乃是浮涂珏守护使,是遗玉圣母坐下唯一的弟子。自一万三千多年前,遗玉圣母殉情仙逝后,本该由她继承浮涂珏守护神一职,奈何她修炼尚未完整,承不住天劫淬炼,故而由珺林承血脉暂掌了浮涂珏。

遗玉圣母于方丈岛临去前,唯有两事放不下,一则为公,浮涂珏后继无人。一则为私,唯一亲子珺林至此无依。

故让玟陶持亲笔书信入青丘,由珺林帮扶修炼,而玟陶心细性温,则侍奉左右。彼此照顾依靠。

珺林于修道之上,天资卓绝,自是好手,本已给玟陶指点了大半。玟陶亦是勤奋,最初的三千年已经历过一次天劫。奈何珺林在七海伤重后,便不能再亲身示范,只能言语指导,却也不影响修炼效果,不过是时间慢了些。

而如今,珺林觉得慢得有些荒唐。

初时三千年,玟陶尚且已经能够开始一半的浮涂珏。而近一万年来,他数次检验,玟陶凭功法之力竟不过能多开启十中之二罢了,浮涂珏的子盘修复更是丝毫未有进展。

“臣下天资愚钝,如今还有近十中之三不能开启。子盘的修复虽已经开始,但第一层还未愈合。”玟陶甫一听到珺林提起浮涂珏,只羞愧跪于地,垂首道,“让君上费心,实乃臣下之过!只是君上的身子……”

“药君管理本君身子,本君治理八荒,而你则该执掌浮涂珏。如此,方算各司其职!”

“臣下明白,只是臣下当年答应圣母,要照顾好您……”

“你早一日能执掌浮涂珏,当是对本君最好的照顾!琥珀青石是本君毁坏的,本君会自己想法子料理。但是子盘必须由你自己修复,如此方算你的功德。”

珺林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道,“与其担心本君身子,不若好好修炼,让本君少操些心,比什么都好!譬如有制这水蜜酸杏的功夫,倒不如多看些古籍,青丘的藏书楼揽尽群书,够你参详的。还有,方才之事,本君不想看到第二回 。你乃浮涂珏守护使,他年要作守护神,掌管浮涂珏。心中当以浮涂珏公职为至高责任。”

珺林说这话时,仍旧是一副倦意懒散、中气不足的模样。只是字字落下,玟陶便觉得尤如握了团含针的棉花,看似柔软,碰上却是扎心的疼。

只得犹自跪着,挺直了背脊勉励道,“臣下谨记君上教诲。只是实乃如今洛河掌殿使不在殿内,臣下怕旁人伺候不周,故而才来此侍奉。待洛河掌殿使回来,臣下便回星辉阁潜心修炼,绝不教君上忧心!”

“起来!”珺林看着跪在下首的女子,默默叹了口气,念及自己母亲,到底伸出手,示意她起身。

待得玟陶离去,轮值的护殿仙君方匆匆来报,掌殿使洛河仙君已归来,在外奉召。

“虚头巴脑!”珺林已然换了一副神色,面容丰神润泽,桃花目溢彩流光,周身神泽仙气缭绕,半点不见病容衰姿。

只拣了支戴玉帽的朱笔继续批阅卷宗,“让他自己滚进来,这趟差出得委实长了些!”

“来人还有七海的西辞神君。”一直垂首的仙君诺诺回应。

“谁?”珺林持笔的手一顿,卷宗上瞬间晕出一滩墨渍。

“七海,西辞神君。”

只听“咣当”一声,玉帽朱笔从少年君主颤抖的手中跌落,滚到地上碎成两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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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逢

朱笔跌在地上,玉帽触石阶。在本就空阔沉寂的大殿中,这样清脆的声响显得尤为突兀。却也是这么一点声响,让珺林回过神来。

他从断裂的朱笔上收回目光,却连自己都不晓得该看哪里,只习惯性地吩咐道,“有请!”

先踏入殿的是洛河,珺林站起身来,目光越过他,只往他身后看去。却直到洛河行完礼,他都没再看到有人踏入。

“她……西辞神君可是同来了?”珺林行至洛河身侧,方才虚扶了他一把,有些艰涩地问道。

“对,西辞神君也来了。她在……”

洛河话未说完,珺林已经走出殿外。

君殿外,为三十三丈四方广场,珺林极目远眺,未见来人。忽听得右手边长廊尽头传来声响。

“快吃啊,这百果糍香小食可是本君亲手配制。闻一闻延年益寿,吃一口毛发旺盛,按时三餐,日日长毛。”

少女跪坐在地上,一身鎏金祥云的黑色锦袍四散铺开,连着她毫无发饰装点的一头墨发。唯有清风拂过她耳畔,吹开几缕发丝,漏出她如玉瓷白的一抹侧颜,仿若是一片墨色山水中仅有的一点点亮色。

“乖乖吃一点哈!”她将两只兔子托在掌心,拾了一缕滑在胸前的的青丝逗弄它们。

东奔西顾眨巴着眼睛、扭着脖子躲了两下,了无生趣、可怜巴巴望着西辞,举起的前足茸拉着,发出一点“呲呲”的抗议声。

西辞自然知晓他们是什么意思,原不过是离开七海时,她忘了将冰糖萝卜带出来。一路而来近半月都给他们喂的是百果糍香小食,不曾换过口味,想来是他们吃木了。原本她安慰它们,待入了青丘君殿,定让他们换换口味,吃顿好的。却不想殿外一站便是五六个时辰,着实委屈了一对乖乖。

她心疼又抱歉,抚着两个雪球,愤愤道:“就怪那该死的珺林神君,又是睡觉又是喝药!睡觉睡不醒,喝药喝不完!连带着本君作食言小人!还说什么八荒是礼仪之邦,传承的是君子之风,连个守时都做不到,说了酉时醒,足足多睡了三刻钟!师尊肯定是老眼昏花,选了这么个人作君主……本君万年内一定得晋封尊位,绝不与其同列,再不济也得将他踢下君位……”

她说这话时,因着从心底窜上的火气,骂的自是义愤填膺,真情实意,早已忘了自己在别人地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