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和点头,他知道那些人,应泓的至交好友。
“上面的人一个也帮不上忙,顾初礼买通了个看守,过两天,他能安排个人进去,”蓝少翔省去了中间所有繁琐的环节,他没说几乎所有人都要绝望了,他也没说这个契机他们是费了多大力气才弄到的,一个看守,却比买下整个军部都费劲。这是掉脑袋的事情,不管他们几人的身份如何,只要事情败露,他们全完蛋,“先到里面看看再说,至少知道他们的情况。”
现下,走一步算一步,不一定契机就出现在哪儿,就像这个看守一样。
苏锦和感激的看着他,他知道这事情风险多大,蓝少翔和其他几人,都是豁了命在帮应泓。
有友如斯,夫复何求。
应泓这辈子,交了这几个人,值了。
不问缘由,肯拼命帮助他,胜过他亲爹的人。
第二二七章 牢内的情况
蓝少翔不是最近才找的顾初礼他们,第一次从长南回来他就知道这事儿单凭他自己的能力办不了,所以第二次赶往长南的时候,就把那几人都叫着了。
比起蓝少翔,另外几人知道的并不多,毕竟有各自的生意要忙,但一听说应泓出事,各个都是肝脑涂地,义不容辞。
蓝少翔也说了,这次应泓恐怕要折里面了,做兄弟的,就尽量帮忙吧。
这是要命的事儿,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甚至不敢让人知道他们知情,就这样,在他们共同努力下,总算是见到点天日。
蓝少翔最近频繁往长南跑,怕被人怀疑,毕竟苏锦和在他家里,交代完事情后,当天他就出远门谈生意了,蓝少翔这一去,三五天回不来,应泓则交给顾初礼等人。
蓝少翔走后第二天,苏锦和收到了顾初礼的消息。
顾初礼这人他只是听蓝少翔说过,完全对不上号,电话那头,顾初礼的声音很冷静,静到透出丝漠然。顾初礼没有叙述太多,他直接道,‘人见着了,很不好,你的事情我告诉他了,他让你不要忙,按照那位先生的安排尽早走,他这次肯定出不来了。那边的人虽然在窝里斗,这边也没掉以轻心,他们随时能反扑,小心别被咬了。’
“他就说了这些?”
‘嗯。’顾初礼沉吟,应泓下了大狱,那不是一般的牢房,就和过去的天牢差不多,进那里的,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事情紧急,他们也没太多说话的时间,应泓只短短交代几句。前面都是让他转达给苏锦和的,而后面,应泓告诉他们,不用忙了,他不想出去,最后一句,是谢了,兄弟。
几人之中只有顾初礼最为冷静,听他这声谢,顾初礼难不撼动。
静静站了几秒,在那看守的催促下顾初礼走了。
‘苏先生,’电话两头都静了,顾初礼出声打破,‘应泓我们一定会救,不到最后不会放弃,能求你件事儿么?’
“别说求,”苏锦和苦笑,现下是他在求他们,“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说。”
‘应泓是铁了心,不打算活着出来了。能不能劝劝他,除了你,他谁的话也不会听了。’
顾初礼说完,又捧了句。
‘还有,你说的另外一个人,恐怕,他撑不到处决了。’
东路的伤势最重,这才短短一个多月,哪有那么快就痊愈,他就拖着那样的身子,被反反复复的折磨,新伤叠着旧伤,顾初礼说,这人快撑不住了。引他问东路,有什么人能救你?
东路不语。
他告诉东路,他们打算把应泓弄出去。
东路仍旧不语。
最后顾初礼说,你们救的那个人,想让你们出去。
东路抬头了,奄奄一息的他目光仍旧凌厉,他看了他一眼,就垂下头去。
由始至终一句话没说。
那看守也说了,东路从进来就没怎么说话,那人的嘴是蚌做的,怎么都撬不开。
东路撑不住了。
苏锦和拿着电话,两耳已经失聪,古劲把听筒从他手里抽走的时候,他一点反应没有。“顾先生,能不能再安排一次,我想我能劝他们。”……
“怎么短了这么多?”
苏锦和发现古劲及腰长发少了近一尺来长,发尾参差不齐,再也没有以前那整整齐齐的模样。
古劲看着他手里那绺头发笑了笑,“挂树杈上了,让我弄断了,要没有这头发,你就看不到二爷了。”
头发被枯枝缠住,古劲这才得以生还,当时头发缠的太厉害,他又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古劲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上岸的,但弄断头发他依稀还有点印象。
苏锦和的眼神满是可惜,他知道古劲有多宝贝这头发,在农舍时每天都要洗,还一定要等到干了再睡,那次聊得入神,第二天头发炸了,古二爷可心疼了一阵子。
古劲看着镜子里的人道,“救命的,不心疼。”
苏锦和继续帮他梳头,这回再没了那一梳梳到底的感觉,“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留头发的?”
“嗯?”古劲想了想,“剪了辫子之后。”
苏锦和一愣,看向镜子。
镜中的男人冲他眨了下单眼,“都说了,二爷是念旧的人。”
到这一刻苏锦和才真正明白古劲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过去回不去了,他只能从这些东西上寻找回忆及感觉。
他喜欢古董,喜欢旧俗,喜欢一切过去的东西。
朝代的颠覆,对古劲这样的人来说,不单单只是灭国那样简单罢。
古劲要下牢房,就不能带着他这一头标志性的头发,那等同于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