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甜的,也很难喝。
喝完药, 坐在那个单人的沙发上, 她靠在后面看着电视上表演的戏剧,往常余音绕梁的戏腔此时却化作嘈杂的人声鼎沸, 扰的她心烦意乱。
李砚秋看出她的异样, 细心的调了另外一个频道。
“不舒服就回房间休息吧!”温琦用手掌摸了摸她的脑袋, 皱了皱眉好看的眉毛。
“没事,我坐一会儿。”
李尔落从李砚秋手里接过来温热的白开水,温度通过透明的玻璃杯渗入到她的皮肤, 留下一丝暖暖的惬意。
看着电视中的情景戏剧,李尔落眼神的焦点却不在那里,她忍受着昏昏胀胀的神经强迫着自己思考。
良久。
“爸妈。”李尔落低唤了一声。
“怎么了?”还以为她又不舒服了,李砚秋连忙就要起身。
“我没事。”李尔落笑了笑,“不用担心。”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开口,却被爸爸打断了,再开口她却不知道怎么说。
又过了十几分钟。
“那个人,”五指缩在长长的袖子里,被紧攥成了拳头,“他是我的老师。”
说出来了……
李尔落长长舒了一口气,但只是片刻,刚刚松下的心弦却又紧绷起来,她害怕爸妈不同意,很害怕。
“哪个人?”虽然已经猜到了,但是温琦还是忍不住想要确认。
“言秉初,”她继续说道,“现在,我们在一起。”
说完,李尔落抬头看了一眼李砚秋和温琦的表情又飞快的移开,她不敢看,她怕看到不想看的
神情。
但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又开口说:“现在因为我,他辞职了。”
正在接受‘老师’这一身份的震惊之余,李砚秋和温琦的脸上都充满了凝重,但是李尔落这一句话却让他们脸上的凝重破裂了。
李尔落有些微凉的指尖触了触自己温热的眼皮,她没有想怎样,只是觉得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她不能连他的存在都不敢告诉爸妈。
“他多大了?”大学教授的年龄,应该不会太小,李砚秋直戳问题的痛点。
“年龄不是重点。”李尔落语调有些硬。
“多大了?”而李砚秋并没有打算就这么过去。
电视的早已经被调了静音,一个个角色仿佛在演着一场默剧,李尔落深深浅浅的呼吸在这寂静的空气里呈现的无比清晰。
“33岁。”
过了许久,温琦柔声说道:“落落,你才二十岁。”
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李尔落心脏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难道就因为年龄,爸妈就不让我们在一起吗?”这一次,李尔落直视着他们的目光,把自己的坚定不退让表现的淋漓尽致。
他们的路注定要比别人多出很多障碍,既然他已经解决掉了那根最棘手的刺,那么,她也要为他们的未来努力。
“等他六十岁的时候,你才四十多岁,”作为一个父亲,李砚秋想的很长远,“难道到时候你还要照顾他伺候他吗?”
“现在他照顾我,以后我照顾他,这样有什么不好?”往日的柔声中此刻很决绝,她眼睛发亮。
“爸爸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不是为了让你以后受苦的。”李砚秋心里不太平静。
李尔落心里很感动,但是她不能退让!
手机屏幕已经亮了好几次了,都是言秉初发过来的消息,还有未接来电,刚刚在准备坦白之前,李尔落已经把手机关了静音。
给他回了一条消息,让他不要担心,等她一会儿。
“爸,我知道你们为我好,但是他对我来说,不仅仅是恋人这么简单,”李尔落顿了一下,睫毛投下细微的阴影,“前段时间要是没有他,我走不出来的……”
长长的舒出一口气,从再次遇到的时候,李尔落就在想,一直以来她对言秉初是什么感情。
爱吗?
是肯定的,笔记本上被泪水晕染的字迹就是诚实的答案!
但还有的时候,他是她的避风港,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她会忍不住的想他,受了委屈的时候,会忍不住的想要躲在他的怀里哭给他听。
她依赖他,很深。
久久没听见李砚秋和温琦说话,李尔落心里很煎熬很压抑。
“爸妈,他真的很好,真的。”
这么说好像有些单薄,但是要是把他们的日常说给爸妈听来增强说服力,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我,他都辞职了,难道爸妈不应该为这件事说点什么吗?”好长时间,都是李尔落一个人在唱独角戏,她只好主动点名道姓的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