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村子里就有一个大婶,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种菜,一般都是晚上在菜园摘了菜,然后整理好第二天凌晨四点的样子用箩筐担着挑到镇上去卖,我记得那一次大婶好像是起的格外早,然后一个人就出发了,因为越早去那些收菜的菜商才会给一个好价钱,所以很多自己种植菜,而又吃不完的农村妇女都会这样做,很大一早就挑着东西出发。
原本这个时候就是阴阳交替,开始转换的时辰,路上的游魂野鬼特别多,特别是那些枉死的亡魂,很有可能在此刻出现。
女人本来就属阴,阴气重,那些生了孩子的妇女更是如此,气血亏损,远远比不上之前那般气血浑厚,更别提身上的那些阳气了,虽然在太阳落山之前,会赐予人三把本命火照的回家路,但是他们都是回到家中,睡过一觉才起来的,这三团本命火早就消散掉,所以在阳气极低之下就容易遇见鬼。
我还记得大婶她跟我们描述,那时候我还小,大约是七八岁的样子,已经懂事了,这个大婶与我家有些亲戚,我奶奶那时候还未过世,经常与他家来往,所以她受了惊吓的第二天,我奶奶就拎着几个包裹带着我一起去看她。
大婶说,那天大概是凌晨三点多,屋外几乎是漆黑一片,天上只要寥寥几颗繁星,能够勉强照亮大路,小镇在我们那个村的河对面,必须要沿着河堤走上一段路程,这条河就是之前跟大家提及过的清河,大婶挑着担子埋头疾走,因为她感觉周围凉飕飕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跟着她,农村里的人原本就比较迷信,大婶立刻就知道有脏东西跟着她,她有不敢反头,走了一半的距离,她忍不住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肩上的扁担都仍在了地上。
一个身穿白衣,却没有头颅的女人从她眼前飘过,之所以判断是女人,大婶说她的胸脯凸起,身材玲珑有致的,只是从从脖子那里起,就喷洒出鲜血来,路过大婶身边时,大婶还说鲜血溅到她身上了,她说她是迷迷糊糊回来的,原本那个没头女人是站在她身前,但是河中传来了一个声音,喝退了这个女鬼,大婶才抓起扁担跑回了家,一回来就卧病在床,一卧就是一个多月,也去了医院诊治,都查不出病因,后来家里人去拜了清河城隍,大婶的怪病才渐渐的好转。
我现在想,大婶就是被伤了灵魂,让自己的心里变得惊恐,压抑,从而影响了身体的变化,久而久之就成病了,不过后来拜城隍一说,大家都说是城隍救了大婶一命,这才寻求城隍庇护大婶,让她逃过一劫的。
我和青冥的状况和大婶比起来,简直是严重了千百倍,我的元神惊魂消散,如果消散,我就消失在这个世间,就连投胎不能。
苏茉儿也是在不损伤自己精元之气的情况下,耗尽了大量的法力才能让我们勉强恢复那么一丝,如果要真正的好起来,没有几个月是不能的,特别是我们的肉身也缺乏了营养,云逸倒是天天跑食材市场,在素素的提议之下,千方百计的熬汤给我和青冥喝。
在这珠崖岛已经是逗留了一个星期了,因为公司有事,只留下苏茉儿还有火儿和阿宝在,因为火现在还在放假当中,这个小子死都不肯离开我,其实就是想在这里玩,我也懒得管,反正也快开学了,让他有个开心的童年。
大约过了四天左右,我和青冥已经勉强能够坐起来,生活能够自理了,让人郁闷的是,青冥之前比我伤的还重,但是恢复的速度也是十分吓人的,我能够勉强坐起来的时候,他就能够下床走动了,不过完全没有之前那份灵活,脸色也异常的苍白,好像这些补药什么的对我们都没有太大的作用,素素说我们伤了根本,无法太快痊愈,叫我们安分点。
我问过青冥,他怎么可能在阴罗鬼王那片爆炸的范围内找到我,如果没有及时找到我,我很有可能就此魂飞破散的,青冥只是冷笑一声,淡淡的对我说,狗急了,也会跳墙,更何况人?
这一周,我老妈也来看过我,说是要把我接回医院治疗,直到我说出我是元神出窍去了地府,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讲给她听,说外婆和外公已经去投胎了,顺便自己还捏造了一句话,说外婆叫她不要太管我,我长大了,果然,把外婆搬出来,她才没有继续强求我,再者一个原因就是医院根本无法治疗我这种伤,去了也是花钱而已。
一周后,云逸哥弄来了两辆轮椅,把我和青冥推到院子外面晒太阳。
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凉快的海风吹拂过来,我想动用一下法力沟通星辰之力,但是却很悲哀的发现元神受到重创之后,法力也几乎丝毫不剩了,我目瞪口呆的盯着青冥问:“青冥,你的法力可在?”
青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心里彻底的凉了,看样子我们的元神不恢复,法力也无法恢复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两个现在是虚弱的普通人,或者比普通人更弱。
“这样,倒是清闲了。”
青冥双目微微眯着,淡淡的冲我开口了。
“清闲?我们如今这一副模样,你能清闲得下来?如果我们法力不曾恢复,那该如何?”
我冷冷的开口说到。
“二十年来,你不也一样过来的么,怎么如今失去法力就要死要活了?当初我还记得你拼死都不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