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灵车 堂前雁 2342 字 2天前

刀茹面色严谨,说:或许是因为你没有直接动手,所以你没有负罪感,若是让你杀掉你吃下的这只鸡,你还会这么想吗?

我沉默了。

“人杀人有罪。但人杀鸡、杀狗、杀猪、杀羊,就无罪了?它们天生就该杀?天生就该被吃?”

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刀茹又说:人在面临死亡时有多恐惧,动物就有多恐惧。大道理我也不想跟你讲,没有什么意义,佛家为何不吃荤?

我拧着脖子说:我就见过有的和尚吃肉,还喝酒,还搂着女人。

刀茹美目瞥了我一眼,说:那是假的,不是真正的修行僧人。所谓真正的苦行僧,你永远不会见到。他们只出没于山间野林之中。

刀茹的话,我信。因为我外婆信佛,我妈也信佛,从小我也经常看佛经。六祖慧能传我看了好几遍。我始终觉得佛家教育人,说的话都挺好,教人行善,教人学德。

沉默了许久后,我问:那找到了这口洗罪悬棺,真的就可以避开那些鬼吗?

刀茹并没有立即作答,她看了一眼窗外,略带惆怅的说:你一定要活着,我等着你娶我。

我叹了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可我一直喜欢的都是葛钰。

我声音很小,但刀茹还是听到了,她红唇微动,凑到我的面前,满是柔情的说:你爱谁,我,就是谁。

刀茹走了,临走前她带上了耳机,我朝着她的手机屏幕上看了一眼,播放的始终是那一首东风破,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特别喜欢这首歌,可能在这首歌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

我自己坐在火锅店,翻看着悬棺照片,刀茹刚才说的话,我懂。

每个人都有罪,犯着不同的罪,你杀鸡是罪,吃鸡是罪,甚至你踩死一只蚂蚁,或者拔出一棵青草都是罪,当然,这种理论性太强的话题,我是不会去纠结的。

而这传说中的洗罪悬棺,便是能洗刷掉每个人在日常生活里,无形中犯下的罪过,这些罪过就好像印记一样,有罪过在身,便会被怨魂缠绕,一旦洗刷掉罪祸,就像重获新生一样,鬼魂便不再侵袭。

我仔细想想现在的遭遇,还真是有种万鬼缠身的感觉,直到这一刻,我仍然不知道谁是鬼,谁是人,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葛钰的死尸,这是真的。

可确定这一条的同时,我又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说真的,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可去医院拍x光的时候,却明明看到我的心脏完好无损,这又该怎么说?

难不成,我是进入了幻觉?

心中一惊,想起了一种可能性。

我在冯婆家里那几天的经历,会不会是一直处于幻觉之中?比如说,海伯在赶到桑槐村外那个小宾馆的时候,就用秘术把我引入幻觉。

而接下来的几天,所发生的事,比如阴阳守宫,以及我进入冯婆家中,看到冰尸,难不成都是海伯潜意识灌入我大脑中的画面?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我是什么时候走出幻觉的?

难道是坐在沙发上看到那张死亡预言的纸条时,才算是走出幻觉?因为海伯第一次来到宾馆之时,我俩在房中聊天,给他开了一间房,我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沉思。

这个画面,恰好可以与我发现那张纸条的画面衔接,如果海伯对我的大脑动了手脚,那么说,其实,冯婆的家里,我根本没去过,葛钰的无心冰尸也根本没见过!一切都是我坐在沙发上幻想出来的。

而海伯完全可以在我幻想的时候,把纸条放在桌子上,往我大脑中灌输我已经回到了宾馆中的画面,等我从幻觉中走出来,发现桌子上的纸条,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庄周梦蝶蝶梦我,到底谁是真实的,谁是虚幻的?

第038章 庄周梦蝶蝶梦我

我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疼!

疼我也得咬!

我一直用力,将自己的手指咬到流血,远处的服务员看的目瞪口呆,连忙跑过来问:咦,哥,哥,恁咋了?

服务员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脸色都吓白了,或许他以为我是不想给钱,故意弄伤自己抵赖呢。

我捏着流血的手指,疼的倒吸凉气,说:么事么事,买单吧。

我将自己手指咬破,感觉此刻的我,肯定没在幻觉之中,但即便如此,我心中也一直在纠结庄周梦蝶的理论。

庄周梦蝶蝶梦我,究竟是庄生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还是一只蝴蝶做梦自己变成了庄生?到底谁是虚幻的,谁才是真实的?

我很害怕我是一个活在别人梦中的人,只要他醒了,我的生命就结束了。

歇斯底里的我,甚至想到了背后那一双无形的大手,就是做梦的那个人,而我,只是他梦中的一个小角色,只要他想折磨我,那随时就能折磨我。

离开了火锅店,我没有回房子店客运总站,而是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屋,在路上,我有些神魂颠倒,有些发蒙。

这些天发生的事,让我弄不清楚究竟该怎么做,我甚至都觉得,我刘明布根本就是个不存在的人,根本就是别人的一场梦。

谁的人生能诡异到这种程度?

恐怕,唯有梦境才能如此吧?

一个人的神经有多脆弱,只有被深深的伤过才会知道,我发现我开始变得退缩,开始变得畏手畏脚,我甚至想钻进被窝里,就这么一辈子也不出来了。

第二天睡醒,我头发蓬乱,坐在床边发呆,忽然手机响了,我没接,铃声停顿之后,又响了,响了十几遍,我才接通。

“阿布,你怎么不接电话?”

我说:你找我有事?

“你安排一下时间吧,这一次我陪你去龙虎山。”刀茹说道。

我冷笑一声说:别忙活了,咱们都是一场梦,别那么认真,做梦的人,想怎么折磨我们,就能怎么折磨我们。

刀茹沉默了许久,说:你的精神被击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