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头石雕的面前,是一条横着的长河,犹如护城河一般,通往石雕山壁的道路只有一座独木桥,而且独木桥的树干非常细,就跟小孩子的胳膊差不多,我觉得我一只脚都可能踩断。
这画面,显然就是鬼眼中的预测画面了,我赶紧朝着石雕下方看去,寻找那个披着麻衣的干瘦老头,但很意外的是,那个干瘦老头,我并没有看到他。
“难不成鬼眼的预测是假的?又或者这一次还不是鬼眼的预测?”我心里没谱,但心想还是先找机会渡过河流再说。
河流一点都不急,我伸头朝着河下看了一眼,河面不深,估计都埋不到我的脖子附近,我试探性的踩在那根纤细的独木桥上,刚一落脚,明显感觉不对劲。
这树木虽然短,但却很坚硬,可我踩踏上去的一瞬间,心脏却猛的扑通跳了一下。
踩踏在纤细的独木桥上,我小心翼翼的走了三五分钟,才走到河流对面,站在这巨大的山壁面前,我仰着头朝着顶层看去,那羊头石雕的双角凸出石壁五六米的距离,可谓是雕刻的惟妙惟肖,真犹如一只公羊从山壁中窜出来了一样。
“有人在吗?”我朝着空旷的四周看了一声。
峡谷里回声阵阵,但并没有出现第二个声音,我走到羊头之下,朝着祭坛看去,这祭坛是一个八边形的石台,石台上有很多道血槽,好像羊嘴里滴出的鲜血都是落入了祭坛的正中间,然后从四面八方的血槽中流入地面之下。
而在鬼眼的预测画面当中,那个披着麻衣的干瘦老者,就是坐在了这个祭坛的正中间位置。
当即,我也坐在了祭坛的位置上,学着那个老者的样子,抬头看着羊头石雕下方的蒙古文字,那些文字密密麻麻的,我刚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
正要站起身子,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站立了!
“梦魇缠身?!”我大吃一惊,这种事情我小时候遇见过,听我奶奶讲,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胆子很大,那时候家里种着两亩西瓜,到了西瓜成熟的季节,爷爷怕别人去偷瓜,晚上就在田野地里搭了一个瓜棚,睡在里边。
有天晚上,爷爷在瓜棚里听着收音机,映照着明亮的月色,爷爷看到瓜地的尽头,有一个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弯腰在西瓜地里摸索着什么东西。
爷爷以为是贼,就大声了一声,那个人吓的转头就跑,爷爷也不怕,就提着一把锄头去追,追了几分钟之后,爷爷明显看到那个人钻进了坟地之中,那是一片坟茔土丘,大概有十几座坟墓。
这一下子,爷爷心想着把那个人逮个正着,谁知他进入那一片坟地之中,找了好久也没发现那个人的踪迹,当天晚上爷爷回来的时候,在瓜棚里还没睡着,就忽然梦魇缠身,整个人躺在床上,虽然还有意识,虽然还是清醒状态,但他却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
而就在这个时候,爷爷眼睁睁的看到有十几个人,跑到了瓜地里,摘走了一大片西瓜。
后来村里人都说,那是爷爷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以后再遇上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我奶奶说过,我爷爷可是倔脾气,他不服,不信。他说:谁敢偷我的瓜,我一定不饶他。
那是六七十年代啊,那年代人口少,农村里经常有些诡异的事情发生,可我爷爷当时也正值年轻气盛,谁都不服,就服毛主席。
奶奶跟我讲这事的时候,我都一脸憧憬的想象着我爷爷的样子,只可惜没见过他一张照片,而且村里老一辈人也说,我爷爷和二爷,长相相差很多。
此刻我也梦魇缠身,坐在这祭坛上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这给我急的。
头顶上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我感觉察觉到我的头顶好像湿了,等这些液体从我的额头上,流落到我的脸上之时,我才猛然发觉到,这是鲜血!
肯定是羊嘴里流出来的鲜血!
我不会是要被祭坛给献祭了吧?这个令人惊恐的念头刚一浮现出来,我就觉得浑身开始虚脱,就连睁开眼皮的力量都没有,头顶上的鲜血越滴越多,越滴越快,不多时将我浑身的衣服都浸透了。系肠团扛。
而且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那些鲜血滴落到我的身上之后,竟然像是硫酸一样,将我上半身的衣服全部都腐蚀掉了。当我光着脊背的时候,鲜血流落到我身上那两条龙蛇图腾上的时候,竟然传来滋滋的声响。
身上的龙蛇图腾快速的蒸发着那些鲜血,好像与鲜血产生了极大的排斥。
我心想,要是这么发展下去,忽冷忽热,用不了多久我就被玩死了,而且这祭坛我也是第一次来,天知道此刻梦魇缠身究竟是神秘力量在向我体内转移,还是准备让我献祭杀死,毕竟峡谷中的神秘力量已经发生了彻头彻尾的变化。
我心一横,立马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一瞬间疼的我差点掉出眼泪,解除梦魇缠身的一瞬间,身后忽然有人大声喊:别下祭坛!
第267章 箴羊王
在那人喊出这句话的瞬间,已经晚了。我已经窜下了祭坛,此刻慌忙的擦着身上的血液。
回过头来朝着那个人看去,他大概七十多岁的模样,他脸上皱纹极重。眼角都往两边耷拉了,他手持一根木质拐杖,身披一件麻衣。整个人干瘦异常,好像一阵风都能让他吹倒。
这不正是鬼眼预言画面中的那个麻衣老者吗?
他不应该是出现在祭坛的位置上吗?怎么会出现在相反的位置上?
鬼眼的预测画面中,真正坐在祭坛上的,是这个麻衣老者。而此刻麻衣老者站立的位置上,才应该是我所在的地方,可现在我俩的位置正好调换了一下。跟鬼眼里预测的情景正好相反。
难不成这峡谷中的神秘力量,可以与鬼眼的预测进行对抗?
遥想山洞两头,一处白天,一处黑夜,或许还真有这个可能性。
那个麻衣老者,此刻踩踏着纤细的独木桥,缓缓的走了过来,他的胡须很长,呈现灰白之色,走到我面前,他并没有多说话,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了良久。
说实话。虽然他身体年迈,七老八十,但我真的从他眼睛中看到了火焰,不是那种真正燃烧起来的火焰,而是那种类似于火焰一般的神采。
他的眼睛。很明亮!可谓目光如炬!
“你呀……哎……”麻衣老者两次都想说点什么话,但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我,指了半天之后,也没说出一个字。
此刻,他盘腿坐在了八边形祭坛之上,将拐杖放在了一边,就这么专心的坐在祭坛正中间,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彻底愣住。
头顶上那巨大的羊头石雕,仍然不停的往下滴着鲜血,但滴到老者的身上。就顺着他的头发,滑落到他穿着的麻衣上,血液竟然无法浸湿他的衣服,就顺着他的麻衣流落到了祭坛四面八方的血槽中。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羊头内的鲜血停止了流动,麻衣老者缓缓睁开双眼,朝着四面八方的血槽中看了一眼,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他倒也没说别的话,而是捡起拐杖,颤巍巍的起身,重新离去。
“老前辈!”我大喊了一声,赶紧冲过去搀扶他,他并不拒绝我,就让我这么搀扶着他一直往河边走。
我问:老前辈,这羊头祭坛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说话还好,我这一说话,麻衣老者立马就怒了,此刻劈头盖脸的训斥我:你说什么?这是箴(zhen)羊王的神像!再出言不逊,小心箴羊王收了你!
他被气的浑身都是颤抖的,我真的不知道我随口说了一句羊头祭坛就能给他气成这样,就赶紧点头说:老前辈说的是,老前辈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