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太后见状,厉声呵责道:“皇后,这是什么?”
“儿臣……儿臣不知道。”曹皇后惊慌,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还没待她细细想想到底怎么回事,似乎一切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她只觉得气血上涌,一时间没有坚持得住,就软着身子晕倒了。
林琬竭力抑制住心中那股子痛意,想着,明王妃都已经豁出去了一条命,若是这次再不搬到皇后,实在对不住明王妃。缓缓伸手过去,手指轻轻沾了些那红褐色的粉末,指腹碾了碾,继而搁置到鼻尖处。
“明王妃娘娘中的,就是这种毒……”林琬说完,实在忍不住,伏在明王妃跟前哭起来,“婶娘,之前在皇祖母宫里的时候,你还说过,若是得空便带着小公子来玩儿呢。我一直记着婶娘说的话,可是……”她极为痛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却是满脸都是,“可是这辈子,这辈子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这辈子都没有了!”
赵乾目光呆滞望向一处,喃喃道:“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
“明王叔!”赵邕一边抱着妻子,一边想去拦住明王,却是迟了。明王一头撞柱,他用足了力气,只听得“噗通”一声,他伟岸的身子便倒了下去。
“瑜儿!”庄太后原就打击大,此番瞧见明王殿下也去了,一时接受不了,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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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整个屋子内的气味儿非常难闻,那床板也硬得很,只咯得她浑身都疼。她嗓子不舒服,口渴,还冷得很,挣扎着坐起身子来,想开口说话,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她一下子就惊得醒了。
这里是一个十分破旧的屋子,到处结着蜘蛛网,窗户上的窗户纸破了好些洞,根本挡不住寒风。北方呼呼吹着,曹皇后只身着褐色麻布衣裳,只觉得浑身都冻得麻木了。蹲在一边的小宫女见了,连忙过来道:“娘娘,您醒了?”
“我……”曹皇后想问这是怎么了,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丫头道:“娘娘,是陛下罚您到这里来的,明嬷嬷活活给打死了。咱们之前正阳宫的奴婢,也是死的死,伤的伤……娘娘许是不认识奴婢,奴婢之前没有近身伺候过娘娘。是太后可怜娘娘,这才说服陛下派了奴婢来伺候您?”
“我……”曹皇后使劲想清嗓子,却是依旧发不出声音来。
那婢子道:“娘娘,您别费劲了,陛下喂您喝了太医署黄太医的药,您这辈子都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曹皇后不敢相信,一直抓着那婢子咿咿呀呀,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娘娘是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那婢子问了一句,但见曹皇后连连点头,才说,“许淑妃与郝贵妃出去透气儿的时候,亲眼瞧见明王妃娘娘跪在娘娘您的跟前,似乎在求您。也是亲眼瞧见您打了明王妃,之后,明王妃中毒,而□□却藏在娘娘您的身上,陛下说证据确凿,所以当即定了您的罪,就将您打入冷宫来了。”
曹皇后不敢相信,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不是她所为。陛下知道的,陛下该是知道的,可是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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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获罪,被打入冷宫,太子于勤政殿外跪了一夜,陛下一直不召见。
后来还是太子妃与两位良娣过来,才将太子殿下劝了回去。赵庭在勤政殿外跪了一整夜,浑身冰冷,身子早就麻木了,待得回到东宫后,就晕厥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年初二早上了,太子妃并两位良娣候在床边,见太子醒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太子妃端了药来,递给赵庭道:“殿下,太医说您身子受了寒,喝了这姜汤御御寒吧。”
赵庭目光在太子妃面上停滞片刻,接过碗来,将姜汤喝了之后道:“你们都出去吧。”但见三个人都默默起身欲要离开,赵庭唤住王氏道,“王良娣,你留下。”
“是,殿下。”王良娣应一声,便静静立在一边。
待得太子妃跟宣良娣离开之后,赵庭拍了拍床板道:“你坐下吧。”又说,“可知道,孤为何留你下来?”
王良娣道:“如今母后落难,殿下留下妾身,是想与妾身商讨如何救母后于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