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们手中端着的茶水,我和老杨对望一眼,也没有跟他们提及死蛤蟆的事情,反正都已经喝下去了,现在说也晚了,不想给他们造成更多的心理恐慌。
走进手术室,一名民警递给我们两个口罩。
我和老杨戴上口罩,进入刚才的案发现场。
刚才听周医生讲述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恐惧,现在亲临案发现场,才发现这里竟是如此的血腥可怖。
卫生院的手术室并不大,大多数时候只是用来做些小手术,或者给妇女接生,医疗条件也相对简陋。
即使戴着口罩,还是能够嗅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我想要作呕。
那不是普通的血腥味,而是带着一股恶臭的血腥味,那股味道……唔……跟死蛤蟆散发出来的气味非常相似。
手术台上、地上、甚至是墙上、天花板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黑色血迹,不少血迹都呈喷射状,还不断有血沫子从天花板上滴落下来,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手术台上原本铺着雪白的床单,现在床单已经变成了黑紫色,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手术台上横躺着一具尸体,正是王屠夫。
王屠夫双眼浑圆大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跟那死蛤蟆差不多。
如果不是大白天,王屠夫这副死样真是能够吓死人的。
王屠夫的腹腔和胸腔都已经全部打开,露出里面血水淋漓的内脏,还有白森森的骨架子。
一名法医戴着口罩和手套,正在专心致志地解剖王屠夫的尸体。
他熟练地使用着各种各样的器械,仿佛摆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具尸体,而是一件工艺品。
“检查结果怎么样?”老杨问。
法医抬起头来,因为隔着口罩,所以有点瓮声瓮气的:“没什么发现,我检查过他的所有脏器,都很健康,只是平时可能抽烟抽的比较多,所以肺有点问题。我也打开他的胃子看了看,什么东西都没有!”
老杨道:“也就是说,除了那莫名其妙流出的黑血以外,死者的肚子里没有任何东西?”
“对!”法医点点头,一脸困惑地说:“我接手过那么多尸体,见过各种各样的死因,但这名死者的死因太过奇怪了,我现在竟然无法用专业的知识来解析,我甚至连他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检查过血液吗?”老杨问。
法医指了指身后的一名助手:“我的助手已经提取了死者的血液,正在做血液检查,看看有没有毒理反应!不过我觉得多半也查不出什么名堂,要是血液里含毒的话,死者的脏器里面也应该有毒素的,不可能检查不出来!”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就听助手前来汇报,死者的血液里面没有任何的毒理反应!
法医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同样流露出颓然的神色:“我从事法医工作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次遇见找不到死因的尸体,真是奇怪了!”
其实这个结果在我的预料之内,我的心中暗暗惊讶,巫妖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蛊毒高手,下的蛊毒无形无色,竟然连科学的仪器都无法检测出来,这份功力实在是太深厚了。
老杨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叹了口气,嘱咐法医把王屠夫的尸体处理好一点,别让王屠夫的家人看了伤心。
法医替王屠夫缝合好创口,然后擦干净了身上的血迹,看上去王屠夫不像是死了,倒像是安静的睡着了。
老杨回头通知黄川真来见王屠夫最后一面,黄川真趴在手术台旁边哭得死去活来。她要带走王屠夫的尸体,但是老杨没有批准。不是老杨冷漠无情,实在是王屠夫死得太过诡异,老杨不敢随意处置王屠夫的尸体,同时把情况通报给市里的疾控中心。
傍晚的时候,老鸟带人回来了。
老杨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发现,老鸟摇摇头:“我们已经加派人手在村里各条道路上布控,对进出的村民进行严加盘查,暂时还没有发现!”
整整一天,案情毫无进展,明明知道嫌疑人,却又找不到嫌疑人的踪迹,老杨也是窝了一肚子火,忍不住大发雷霆:“找不到回来做什么?继续给我找!通宵达旦也要把头上有疤的男人给我找出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来卫生院就诊的病人越来越多,每个病人都顶着大肚子。
与此同时,整个河子村人心惶惶,病毒爆发的谣言四起,有些村民开始惶恐地收拾家当,准备向外逃离。
市里的疾控中心得到消息之后,大批身穿生化服的疾控专家以及武警赶到河子村,将河子村全部隔离布控,切断与外界的联系,不允许任何人进出。虽然这种隔离手段很冷酷,但是这也是切断病毒蔓延的唯一办法。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受害,只能选择牺牲一小部分人,虽然这对那一小部分人非常的不公平。
一时间河子村风声鹤唳,鸡也不叫了,狗也不吠了,整个村庄死气沉沉,就像一座被死亡笼罩的巨大坟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和恶魔交易
这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过。
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忙碌些什么。
夕阳依旧像往常一样笼罩着河子村,但是河子村却没有往常的那番光景。
没有鸡鸣狗吠,没有炊烟袅袅,甚至没有耕作归来的人们。
一切,都是那么地死气沉沉。
以前我只在电视上看过隔离区,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置身在隔离区里面。
那些穿着生化服来来去去的疾控人员,让村民们感到胆战心惊。
在村民们看来,河子村一定是爆发了某种可怕的疫情或者病毒,再加上王屠夫惨死的传言在村子里蔓延,整个人村庄人心惶惶,如同末日降临。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临走的时候我看见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将王屠夫的尸体装在防护袋里面拖了出来,拉到外面直接火化了,然后挖了个深坑,把剩下的灰烬埋入深坑下面。
饶是黄川真哭得呼天抢地,也没有留住她老公的一根毫发。
面对黄川真的苦苦哀求,那些工作人员面无表情。
这也不能怪他们,这是他们的职业素养。
后来还是一个小护士跑来搀扶起瘫软在地上的黄川真:“黄大妈,你快回去吧,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