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正月初五,王世懋才跑到了唐家,一进来就像是饿死鬼托生一般,抓起小笼包就吃,弄得唐毅都以为他蓝道行附体了。
“表哥,形象,形象啊,要是传出去,你这辈子别想娶媳妇了!”
王世懋也不管,连吃了五个包子,总算有了精神,指着自己消瘦的小脸,一肚子苦水往外面倒!
“表弟,你可不知道啊,哥从腊月二十七祝福开始,就没睡过好觉了,拜祭先人,一辈人磕三个头,你算算,光是祭祖,我就磕了多少!”
唐毅一听,忍不住大笑,王家能上溯到西晋的时候,千年世家,就按照二十年一代人计算,少说也有五十代之多,一路磕下来,王二公子能活蹦乱跳就算是一大喜事!
王世懋哭丧着脸,说道:“还不止如此,到了除夕,好几百个熊孩子围着我要红包,有叫叔叔的,有叫叔祖的,还有叫太叔公的,最操蛋的是有一半我都不认识!到了大年初一,又要给几十位长辈拜年,旧患未除,新创再起。我的脑袋啊,都大了几十圈!”
王二公子像祥林嫂一样,絮絮叨叨,一边吃着,一边抱怨。家家都有难念的经,看来果然如此。
……
“行了表哥,我呢,大发善心,收留你了。”
“够意思,要是有人找我,就说我跟着荆川先生闭门读书呢!”
王世懋酒足饭饱,让沈林带他休息去了,不过王二公子的一句话可惹了麻烦,第二天早上,他和唐毅都被唐顺之从被窝里揪出来,赶到前院去蹲马步了。瑟瑟寒风,吹得睡眼惺忪的王二公子一激灵,比昨天还凄苦了。
“表弟啊,我招谁惹谁了!”
“你自己往枪口上送,人家能放过你吗?还把我拉来当垫背的,真冤!”唐毅啐了一口。
王世懋还迷迷糊糊,疑惑道:“荆川先生可是当世大儒,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怎么能这么干!”
“王敬美,我就这么干了,你能如何,去,给我围着院子跑一百圈!”
扑通,王世懋直接趴了!
从初五到十四,王世懋总算是体会到了唐毅的待遇,早上练武,上午读书,下午听课,晚上练字,连一刻空闲都没有,弄得王二公子是欲仙欲死,都被苦水淹到了脖子。
“表弟,你平时就这么读书的?”
“你说呢?”唐毅白痴一样盯着他,这才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送进来。
王世懋摇摇头,伸出了大拇指:“小兄拜服!对了,表弟明天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啊!”
“不就是看彩灯,猜谜语,有什么了不起的。”
“今年不一样!我听说陈大人亲自主持灯会,还许诺了重奖,探花能得到二十两银子,榜样是五十两。”
“那状元呢?”
“没说,不过绝对差不了,表弟,你就不想大显身手,像在春芳楼一样,所向睥睨!”
唐毅也来了兴趣,可还有些犹豫,总出风头不好吧!
他还在犹豫,就听唐顺之说道:“把状元拿回来,不然你们两个就别想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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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地年俗不一样,记载的也挺乱的,有的祝福放在除夕,也有分开的,乱七八糟,小的姑且写之,您姑且看之,别太较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