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能找到银子啊,除非向大户去借,可是历年累积的借款已经过千万两,人家敢借,朝廷还敢要吗?
一文钱憋倒英雄汉,首辅也不例外!
唐毅这小子正是看准了朝廷缺钱,才抛出了一百万两,乘人之危,不当人子!
徐阶咬牙切齿,脸色铁青,思索了半晌,狠狠一锤桌子!
“告诉唐毅,朝廷的旨意没有那么便宜,让他再加五十万两。”
……
“哈哈哈,徐华亭胆子还是太小了,就加了五十万两,真是小鼻子小眼,让人看不起。罢了,给朝廷二百万两,再让他们出一道旨意,给林阿凤弄一个宣慰使,顺便给席慕云弄一个巡按监军。”
唐毅心情大好,大方地说道。王寅等人还在京城,不过唐毅身边也不缺幕僚,当年他把蒋洲和金丹两个人留在东南,负责协调事务,他回到了应天,这两位自然早早来报道。
蒋洲挥动大笔,替唐毅写奏疏。
金丹满脸的疑惑,“大人,二百万两银子,就换来一纸空文,这买卖亏大了,哪怕再要来几颗印,也不顶用啊!“
“哈哈哈,你啊,还是没看透啊!”唐毅笑道:“开海十年,东南不论纺织,还是瓷器,都发展到了一个瓶颈,生产扩张停止了,好些有钱的大户宁可把银子存在银行生利息,也不愿意拿出来投资,为什么,因为缺少一个吸引人的概念!”
唐毅一针见血道:“二百万两算什么,一个好的投资点,就算五百万,都是小意思!”他还记得,上辈子发明了“金砖国家”概念的某位前辈,疯狂吸金两万亿美元,赚得钵满盆满,相比之下,他真的只能算是毛毛雨。
只是在唐毅的眼中是毛毛雨,在别人的眼中,那就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了……
林阿凤的故事还在继续,朝廷感念林阿凤的仁义,特加封他为东番宣慰使,赐飞鱼服,金印,支持他抗击西夷,恢复吕宋的壮举。
旨意传到了东南,各地的士绅商人,再也没有怀疑,朝廷亲自给担保了,这事做得!
刚刚开张的南洋公司,只有十间房的总部,挤满了各地涌来咨询的商人,首批三百万两的“阿凤债券”被一扫而光。
人员来的太多了,不得不接连又抛出了两批债券,总计七百万两,除了二百万两应付朝廷之外,唐毅的手上,一下子就多了五百万两银子!
国库半年的收入,瞬间就到手了!
“抢钱也没有这个容易啊!”徐鹏举咬着后槽牙,惊呼道。
徐邦阳微微一笑,“孩儿早就说过,唐大人算计深沉,出手不凡,您老那三成的股份,折成银子,怕是已经有二百多万两了吧?”
徐鹏举嘿嘿一笑,“就算有人拿出五百万两,一千万两,为父也不换!”
林阿凤以东番岛五百万亩田产做抵押,发行债券,一亩田才一两多银子,江南这几年田价飞涨,一亩上好的桑田,五十两还有价无市,农田的价格也在三十两以上。
多大的差距!
哪怕林阿凤输了,光是这些田,几年之后,翻个十倍,一点不成问题,还不要计算甘蔗榨糖来的利润、
假如林阿凤赢了,那就更好了,传说中吕宋的田地比东番岛的还要肥沃,而且盛产金银铜木,肥的流油。南洋公司帮他报仇,日后开发吕宋,大头儿肯定要落到南洋公司手里。
旱涝保收,无本万利。
“唉,为父真要忍不住赞美唐毅,仙也?鬼也?哪怕是诸葛武侯,比起唐毅,也要自愧弗如,自愧弗如啊!”
从恼恨,到拜服,只需要一瞬之间。
唐毅敛财的本事一流,花钱的本事,则是超一流。
拿到了五百万两之后,他立刻向东南各地的船厂下达了五百艘各型船只的超级大单,接着又向军械工厂提出购买十万支火铳,三千门火炮,一千万斤火药,其余粮食,衣服,被褥,马车,盔甲,一应之物,多如牛毛,整个东南一下子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