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上方胸膛的位置中,记录着她往昔的模样。她不该是这种神情,不该是这般憔悴的。
路载舟将左上方口袋里的耳坠掏了出来,放进她手心里。“很好找,就在宿舍外的楼梯上。”
耳坠刚落进她手心,女孩立马攥紧了手,像是怕极了它会再次掉,怕再也找不到它了。
秦双双连连点了好几下脑袋,“谢谢你路载舟。”
她的话音有些抖,路载舟垂眸的那一刻,借着院外微弱的灯光,入目就是她眼角垂下来的泪珠。
晶莹剔透,却让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有些疼。
他无意识便想伸手去拥抱她,手扬在半空中的那一刻,脑子才被夜风吹清醒。又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往后退了两步。
“晚上冷,你回房间里去。东西我送到了,我就先走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秦双双再次点点头,泪珠伴随她点头的动作一颗一颗掉落。
见着她的眼泪,男人的眉心又是一记狠皱。他刚要开口说句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秦双双被他的手机铃声拉回了思绪,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又朝他道了声谢,嘱咐了一句“开车小心”后,转身进了秦家大院的门。
一直望着她背影消失在门口,路载舟才将手机拿出来,滑了绿色键按钮。
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载舟,你晚上不参加我给你安排的剪裁,下一部戏的合同也不来谈。我以为你有什么急事,你现在告诉我,那些被拍到在“帝都大学”后花园的排水通道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第787章 秦双双:我和余嗣久不用订婚,直接结婚(五更)
——堂堂一个影帝,撬开人家“帝都大学”的基础设施,弯着腰在排水道……这对你的公众形象损害很大知不知道?而且明天还得去校董办公室一趟,你把后花园所有排水道都撬开了,重新施工都要好几天。载舟,你到底在干嘛啊?
路载舟捏了捏自己的鼻梁,手机贴在耳畔,经纪人的声音回旋在耳边。他闭了闭眼,往驾驶座的方向走去,开门钻了进去。
靠在车座上,睁眼的那一刻,略疲惫的视线中,悉数都是女孩流泪的画面。
“抱歉,我有东西掉在那下面。后花园排水道水流不慢,我只好将它全部打开,沿着排水道找。麻烦你压下那些照片了,我现在就回公寓。至于剪裁和谈合同的事,你再安排,我会参加。”
电话另一头叹了一长口气:
——载舟,我觉得你最近不太对劲。是行程太满,有点累吗?一个月后,米兰有一场时装秀,已经戛纳的电影节,我给你安排参加。就当做去国外散散心。
路载舟驱动了车子,从后视镜里望了一眼秦家大院的门口,刚刚她站过的地方。
他觉得他不对劲了?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不对劲。
他以前,一心顾着找人,所有的活动中心都是围绕找人转轴。现在,人找到了,他却比以前更忙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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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双双将耳坠紧握在手里,两只手交叠握紧。
埋着头,从门口一路走到自己的房间外。就这么和站在她房门口的秦敖上官玲撞到了一起。
她抬头,看着秦敖和上官玲,迷迷糊糊张嘴:“爸,妈……”
秦敖的脸色比之前沉重很多,担忧依旧,更多的是纠结。
他拉上秦双双的手腕,拉着她一起进了房间。上官玲跟在后面,到了茶几旁,一同坐了下来。
秦双双看着他们两,他们两同样看着秦双双。双方不说话,安安静静对视了好一会儿,秦敖才和上官玲互看一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着对面的秦双双说道:“双双,我和你妈同意你嫁给嗣久,你觉得如何?”
上官玲提着一口气,密切注意着秦双双的神情。对面的女孩迟疑将近一分钟,这六十秒的时间里,上官玲在她脸上看到的,除了抑郁,犹豫,纠结等负面情绪,看不出任何欣喜,向往的欢愉。
女人的情绪神情是内心最直观的表达。
果然,秦双双根本对余嗣久无意。
上官玲立马接了秦敖的话,“双双,这些天厉家和唐家在忙联姻的婚事。厉老爷也给咱们发了请帖,婚礼大概在两个月后举行。厉老爷说婚礼差了一个伴娘,问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秦双双猛地站了起来,偏过头,垂着眼帘。“我不去参加厉家和唐家的婚礼,你们要去自己去。”
她说完这句话后,胸口起伏很大,又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脱口而出:“你们答应让我嫁给余嗣久很好,我很中意他。不用订婚了,直接随便选个日子结婚。”
第788章 你把她惯坏了(六更)
望着女孩倔强的后背,上官玲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这孩子,是当真中意厉家的大少爷,并非是余嗣久。果真如老五说的那样,她应该和厉长啸好过一段时间,现在弄僵了。
她的女儿她清楚,死性子。一件事非要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伤痕累累,惨不忍睹的时候,她才知道回头。
上官玲舒了一口气后,眉心又渐渐蹙了起来。
这余嗣久和厉长啸,两头都不是良配啊。余嗣久……是她不能嫁的。而厉长啸,都知道厉长啸和厉向南在争权,非死即伤的道路。秦双双涉世未深,是她和秦敖细心疼着将近二十年的女儿,怎么能给了厉长啸?把她往火坑里推?
秦敖看出了上官玲的想法,同样叹了一口气。左右两边都不是好货色,他缓下愁容,朝秦双双宠溺地慈笑着,“双双,那就不当伴娘。余嗣久这件事我和你妈妈再商量商量,会给你答复的。现在就好好休息,明天别去自己公寓住了,在家里把身体养好了再去。”
秦双双背对着他们,不曾转过身。听到秦敖关切的声音,也只是点了点头。
秦敖拉着上官玲出了房门,关门的时候,透过门缝望了一眼女孩的背影。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台灯,灯光很弱,朦胧的视线中,仿佛看到一个满是伤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