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我不爱读书,你还说这些,你羞辱我,嘤嘤嘤,可怜我刚才还被你占去便宜,我横竖是不要活了......”
男人看着她,一语未发。
上玉:靠,他不吃作精这套,不愧是我的......我的......大兄弟!
她突然软下身子,又来了,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粗喘了两口气,被他扶着靠在背枕上。
那好看的长眉微微一挑:“还闹?”
上玉:艾妈,不作了不作了,且当个老实人吧。
他给她喂了点水,上玉抓住他的袖子,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对了,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问你。”
“说罢。”他撩袍复在床榻上坐下。
她有些犹豫,还是开口了:“...关于,我现在这副模样,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其实他的安神汤真的很有效,若不是因为假鹞子下毒,导致服用中断,她又一时气血攻心,这具身子断不会这么糟。
上玉紧抿唇,从她的角度,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不为人所知地颤动了一下。
“你本来也没打算瞒我的,不是吗?”
他长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脸:“是知道无论如何都瞒不过。”
自己的身体,她有知情权。
薄唇开阖,男嗓温煦而又缓慢:“上玉,你中了毒。”
“是你的生父,孟安,他种在你身上的。”
“这种毒,现世无药可解。”
“......”
“......”
上玉:wtf?!
她瞪着眼,颤抖地伸出手:“你是说,我又要死了?!”
他听出话中异样,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上玉:“不...不是,我发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我他妈的......”她突然捂住脸:“我真的要哭兮兮了......苟到现在我容易吗我?!好不容易你来了,蜜里流油的日子没过多久我又要嗝屁了,老天爷你耍谁啊这是......”
华阴侯:“......”他就看着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顺便拽住他的袖子,狠狠擤了一把。
“......”重度洁癖患者劝退。
他好笑地拉下她的手,她再归位,他再拉,她再躲,就这么耗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消停了些。
上玉:“老娘要骂遍天王老子,三清四御,长生无极东岳大帝,还有,还有…妈的!”
华阴侯:“......倒也不必。”
“你说,”上玉吸吸鼻子:“你要说什么,你说鸭,你倒是说鸭!”
“......”
“我能救你。”他握住她的手。
“啥?”
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的泪:“莫怕。”
“可是...不是没有解药?”拜托大哥,你这样你的小淘气会短命的。
他微微一笑:“解药都是为人所配,假以时日,自然能配出来。”
上玉:害,吓得我。
她拍拍胸口,全然不觉自己竟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他也不说破,只是笑问:“安心了?”
“嗯...暂时。”她又不傻。
他:“还有件好事要知会你。”
“什么?”
男人转过身,牙账的毛毡动了动,进来一个举止娴雅的清秀妇人。
“......嬢...嬢?”
“绯绯,好孩子。”妇人擎着披帛,双眼欲湿朦胧:“是我。”
“孃嬢!”
久别重逢的亲人抱在一起。
华阴侯理了理袍摆,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把时间留给二人。
负着手踩过牧草,丝毫不受绿洲美景所影响,他步履未断,进到另一所牙账中。
此处不同于方才,周边弥漫着浓浓的药味,灶台上坐着药,旁边守着个黄钟,只是,表情并不好。
华阴侯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用布揭开药罐,这个动作由他做来着实赏心悦目,在细细地查看水量及药草后,他净了手,并于广袖中掏出一个描摹精致的赤盒,正是昔日叶比木交给上玉的那个。
长指抚过那盒面的纹理,没有丝毫犹豫,将其打开——里头的确安放着一段枯木,也只安放了一段枯木。
失去生气的颜色,没有新芽嫩蕊,枝干弯曲,一段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木头。
他轻轻地把它拿起来。
黄钟突然跪下。
“噔!”地一声,双膝磕在地上的声响。
“主子!”
似乎愤怒,又万分不忍地唤了一声。
※※※※※※※※※※※※※※※※※※※※
明天,明天一定,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