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听说你受伤——”若晨的脚步刚刚跨进屋子,正开口说话间,忽然看见了张力床边坐着的柳如是。
柳如是知道“大小姐”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不由得低下了头。
这也不奇怪,柳如是本是秦淮河上的歌姬,而张若晨,则是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两者身份地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晨和灵儿先前并不知道张力身边还有柳如是的存在,故而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柳如是低着头,余光扫了一眼若晨:但见这大小姐比自己年纪大一点点,貌若天仙,一身雍容华贵的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若晨还没出声,灵儿姑娘不乐意了,死死瞪着张力,开口道:“哟,小神医不是受伤了吗?我怎么看你小日子过得挺滋润,还有美女相陪!”
柳如是脸更红了,身子微微有些发抖。这小妮子何曾见识过这等显赫勋贵家的女人,一时间不由得有些自惭形秽。
“我……我先出去吧!”柳如是想要站起身出屋,逃出这个让自己尴尬无比的地方。
忽然,柳如是感觉自己小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紧紧握住!
柳如是回头一看,只见张力微笑着看着自己,用右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
柳如是心里一阵感动,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着转儿。
灵儿一看见这场景,心中哪里还不明白,白了张力一眼,气呼呼地也不说话。
若晨仿佛视而不见一般,微微蹙眉,对张力道:“听说你受了伤,我来看看……既然你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你了……”
张力恭敬地道:“多谢大小姐关心!我这小命硬着呢!”
若晨说是要走,可是脚步却挪不动半分,也不知为什么,就想和张力说说话儿……
沉默片刻,若晨问道:“我问你个事情。”
张力点点头:“若晨小姐请问。”
若晨开口问道:“你上次在蓬莱县衙大堂里施展的悬丝诊脉之术……”
还不等若晨说完,张力便笑着打断了若晨的话:“故弄虚玄罢了!当日我若不这么做的话,那成国公世子和济世医卿叶问天,又怎么可能让我细细问询伯母的病?”
若晨微微一笑,道:“果然如此!我说我自己测试,丝线就放在母亲手腕旁边,我也感觉不到什么震动呢!”
顿了一顿之后,若晨面露疑惑之色:“可是,你那天准确地说出了母亲的脉象,这……”
张力哈哈一笑,道:“若晨小姐你仔细想想,先前小公爷朱永安可是一字不漏地说过脉象了!只是大家都没留意罢了!”
若晨细细思索一番,果然想起来了,笑道:“你果然心细如发!佩服……”
眼见若晨这会心情还不错,注意力没有放在柳如是身上,张力心中一动,叹了口气,道:“昨日我被歹人袭击,差一点就要命丧黄泉。这位如是姑娘挺身而出,竟然说愿意献身给那恶人,只求饶了我性命!我张力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受得了这个!我立即小宇宙爆发,将那歹人一剑刺死!”
若晨听得眉头深锁,灵儿则是一脸不解之色,道:“什么小宇宙爆发?”
张力面带尴尬之色,道:“呃,就是须发皆张的意思,突然之间我爆发出了身体所有的潜力!”
柳如是一听张力说得怎么和昨天的事情有些不一样,微微有些诧异,不过手被张力紧紧握住,心里正美着呢,一时也就没有说话。
若晨点点头,对张力道:“看不出你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晨又看了柳如是一眼,开口问道:“这位——这位妹妹,如何称呼?”
柳如是满脸通红,小声道:“我叫柳如是。”
若晨微微颔首,不再说话。
灵儿有些奇怪,暗自忖道:大小姐今天是怎么了?那柳叶眉小娘子摆明就是敌人啊!大小姐怎么还这么好言好语的说话?!
不过若晨既然没有表露出什么意思,灵儿也不敢太过分,只得皱着眉头,盯着张力。
张力眼瞅着这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柳姑娘舍身救我,我也岂可负她?若晨小姐当初在回春堂中,救了我一命,我也是铭感五内的!只是还没找到机会报答大小姐一二。”
若晨微微一笑,道:“你本来就先治好了我的咳嗽病,回春堂中虽说有我的些许帮助,归根到底还是你自己解决的……再说这次你救了我母亲——应该是我感谢你才对。”
张力摇了摇头,朗声道:“正所谓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若晨小姐言重了。”
若晨一时之间,心思有些飘远了:王公贵族,朝廷大臣自己见多了,个个都是忘恩负义,追逐名利之辈。这张力一身正气,敢作敢当,真真是世间少有的伟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