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一皱眉头,这张力什么意思?
很快,太夫人便点头道:‘你说。‘
张力毫不迟疑,朗声道:‘敢问何为六礼?‘
太夫人一怔,立刻明白了张力的弦外之音!
太夫人微笑着道:‘所谓六礼,乃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张力继续道:‘纳采之期,可需媒人?‘
太夫人脸上的笑意更浓,道:‘需要。‘
吴三桂心里咯噔一下,悬了起来--
也怪自己大意了,先前英国公是答应了此事,再三强调说这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哪知张力那贼小子会闹出这等事来?
现在大厅中主事的不是英国公,而是太夫人,这又如何解释?!
果然,观众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张力淡淡地道:‘晚辈问完了。原来不是明媒正娶呀!‘
张力将‘明媒‘二字加重了语气,并且飞速地给灵儿姑娘递了一个眼色!
灵儿姑娘心思最是灵活,此刻哪有不明白的?
只见灵儿扑通一声,跪倒在若晨小姐跟前,抓住若晨的裙摆便痛哭起来!
‘呜呜呜!小姐啊,你好命苦啊,平民百姓家还讲究个明媒正娶呢……‘
‘小姐啊,呜呜呜,吴二公子不敢明媒正娶,莫非在辽东藏着一个大老婆?‘
‘哎呀呀,原来小姐是嫁过去做妾的,呜呜呜,我英国公府的脸都丢光啦……‘
‘小姐,所谓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小姐今日受辱,灵儿我今天就先走一步了……‘
哭到此处,灵儿姑娘忽然站了起来,作势就要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若晨一把死死拉住了灵儿,‘哇‘地一声痛哭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太夫人:‘祖母……呜呜呜……孙女好命苦,原来是嫁给人做妾的……呜呜呜!‘
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这吴二公子,当真是得意忘形了。
英国公府好歹也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公爵,这不是看不起人家么?
吴三桂一脸死灰之色,今日本来媒人是自己的父亲,可是父亲临时接到圣旨,走了!
等等,父亲是被皇上调走的,张力那小子敢说什么?
这事就往圣旨上扯!
想到此处,吴三桂恶狠狠地瞪着张力:‘呸!你这小子少乱嚼舌头!本将军媒人当然有,就是我父亲!‘
吴三桂扯起大嗓门道:‘奈何皇上突然下了圣旨,父亲军务紧急,这才缺席了。哼哼,张力,莫非你敢对皇上下旨之事不满?‘
张力微微一笑,道:‘吴二公子好大一张虎皮呀,在下可不敢对圣旨不尊哦!‘
张力走到太夫人身前,躬身一揖道:‘太夫人,既然吴公子的媒人是他父亲,而他父亲又奉旨出征,我看婚礼--取消了算了。‘
吴三桂听张力这么一说,一时间也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悻悻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思忖片刻,淡淡地道:‘吴二公子家虽然圣眷极隆,可我英国公府也是传承了几百年的铁帽子公爵!今日之事不合礼仪,就是皇上也说不出什么来。‘
英国公夫人这时也‘适时‘地道:‘母亲大人,当初皇上登基之时,魏忠贤等奸贼妄图另立新君,还是老英国公旗帜鲜明地拥立皇上……‘
太夫人干咳一声,打断了英国公夫人的话:‘咳咳,这些不提也罢--‘
吴三桂脚底突然一滑,险些跌了一跤,登时恨不得找个地缝转进去!
自己如此嚣张跋扈,不过是辽西将门手握兵权,皇上投鼠忌器,刻意拉拢罢了。
人家英国公府,这是‘拥立‘之功啊!
所有功劳之中,‘拥立‘之功最大,这是‘大家都懂的‘!
英国公张之极有些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眼瞅着自己家中这些女眷,是要把吴二公子往死的逼呀!
唉,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一向吃斋念佛的母亲都出动了,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自己所谋之事甚大,吴二公子是必须联姻的,暂时打打太极吧。
英国公对太夫人道:‘母亲大人,吴总兵临时出征,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这婚礼便等到他回来以后再举行吧。英国公府的姑爷,还是吴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