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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萍坐在礼部花轿之上,眼圈红了。
就在刚才礼部贴出来的榜单上,自己扮演的‘叶天成‘不出意外地获得了恩科会试第一名,会元!
对于这个结果,徐静萍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在敷衍了一番东林党人的祝贺之后,徐静萍坐上了礼部的花轿,前往礼部报备。
至于骑马游街那是殿试‘状元‘的待遇,会元并不享受。
轿子中的徐静萍幽幽叹了口气--
他,真是好男人啊!
刚才自己在榜单上也看见了张力的名字,他也考中了进士!
可是,他却不来,而是在密室中修炼功法!
看来在他心中,考中进士还比不上画好一张符篆吧?
徐静萍轻轻揉了揉眉头,不由得有些心塞。
若晨姐姐,好羡慕你啊!
唉,放榜之期,高中进士的他,竟然不来贡院!
啧啧,张力这谱也大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本来礼部官员还有些不满,好在自己提前给父亲打过招呼。
父亲乃是礼部尚书,解释说张力卧病在床,实在爬不起来,这才算是遮掩过去。
呃,他本人乃是进士,而这分身‘叶天成‘更是第一名会元,这两个身份集于一身,恐怕普天之下再无一人如此了吧?
徐静萍胡思乱想一番之后,不得不用叶天成的身份履行着中了‘会元‘的各种流程。
进士张力因病缺席倒还好说,会元‘叶天成‘乃是万众瞩目,那是绝对不可缺席的!
……
在这会试放榜之期,船板胡同温宅后花园,温体仁此刻正坐在花厅之中闭目养神。
吏部刘侍郎大气也不敢出,躬身立于一旁,生怕说错了什么,惹得次辅大人不高兴。
良久之后,温体仁睁开了眼睛,缓缓地道:‘看来老夫还是小觑了周延儒啊!‘
刘侍郎皱了皱眉头,开口道:‘温相,这次御史上折子揭发科场舞弊案,可谓铁证如山!皇上居然将奏折留中不发,实在是让下官大感意外呢!‘
明代官员们向皇上呈送奏折,一般有三种处理办法。
皇上若是同意的话,那就用朱笔加以批示或答复,并抄送各部加以公布,这叫‘批答‘;
不同意的话,可以对相关的官员加以批评或惩罚。
如果皇帝对相关奏折觉得不合己意,又没有合适的理由处罚言官,就可以扣留相关奏折,即‘留中不发‘。
留中不发的话,一方面表明这事儿皇上肯定是反对的,另一方面表明这事儿皇上不想拿到台面上去说。
醒眼的人就别闹了,不醒眼的还纠缠不清的,恐怕就是自寻死路了。
这些弯弯绕绕,温体仁又岂会不知?
温体仁叹了口气,道:‘看来周延儒圣眷正隆,舞弊这么大的案子,皇上居然都捏鼻子认了,老夫还需隐忍呀!‘
刘侍郎看了温体仁一眼,小声道:‘温相,此次恩科东林党大获全胜,如之奈何?‘
刘侍郎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失望,自己这大腿不知道抱得对不对啊?
自己在天启朝抱的是魏公公‘阉党‘的大腿,结果皇上一登基便诛杀了魏忠贤,阉党立刻树倒猢狲散。
由于自己这‘阉党‘身份,自然与‘东林党‘也是势同水火的。
不过温大人却又不同,他可是自诩‘孤臣‘啊!
皇上也不是傻子,对东林党一家独大也很不满,扶植非东林党的温大人便是起着左右制衡的那么点意思。
不过以现在的情况看来,温大人还是木有法子与周延儒匹敌呢!
刘侍郎一抬头,却见温体仁满脸笑意,似乎智珠在握!
果然,温体仁捋须笑道:‘今次恩科那会元叶天成,还有那个叫什么张力的,不是诗词做得极好吗?嘿嘿,那你们就一辈子去做诗词吧!‘
刘侍郎一愣,温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温体仁将刘侍郎的疑惑之色收入眼底,笑道:‘东林党这次恩科大获全胜,这些考中的东林党人,老夫已经给他们选好去处了!哈哈,哈哈哈……‘
刘侍郎更加疑惑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温相,按规矩殿试之后,成绩优等者授官翰林院呀!成绩差些的,也会分派外省当个县令什么的……‘
温体仁点点头,道:‘当县令的就让他们去当吧,我要对付的是一甲之人!‘
刘侍郎脱口而出道:‘一甲?岂不是状元、榜眼、探花?‘
温体仁笑而不答,又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刘侍郎也不敢多问,听温大人这意思,日后殿试一甲之人,恐怕没什么好果子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