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先生一定奇怪本督师为何执意不远千里将你请来辽东吧?”早有侍卫给张力奉上了茶水,此刻张力一边轻轻地吹着茶杯中漂浮的茶叶,一边淡淡的问道。
阎应元毕竟只是一个小人物,哪曾见过如此的场面?
若不是先前康兴安反复交待过团山军的礼仪,绝不可行跪拜之礼,以他一个小小的举人面见正二品的高官,那是定然要行大礼的。
此刻阎应元只觉得口干舌燥,平时性格颇为沉稳的他也不免有些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康兴安在一旁见阎应元这神情,也知道他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于是帮他打起了圆场:“大人,阎举人--呃,不,阎先生来锦州的路上,无数次的问起大人为何知道他一个小小的举人,而且还授他海州兵备道的官职。”
海州卫现在乃是团山军与满清鞑子交锋的最前线,张力给阎应元的职务,正是正七品的海州兵备道。兵备道这官儿当初张力就做过,虽说品阶很低,只有七品,但是事权极重,可以以文御武,就连海州的团山军守将那也是要听从兵备道的命令。
张力微微颔首,用和蔼的眼光看向非常局促的阎应元,语气平和地道:“久闻阎先生有大才,而且……且对建奴非常痛恨,正是我团山军最需要的人才。”
顿了一顿,张力接着道:“阎先生应该知道,辽东多汉奸,那祖大寿世受国恩二百年,却不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反倒投了满清鞑子。以前袁督师说,以辽人守辽土当可以拒鞑子于千里之外。可惜圆嘟嘟,啊,不,袁督师坟头草都一丈高了!辽东开门党太多,短时间内本督师也无法一一甄别,其他地方还则罢了,那海州卫城乃是最前线,实在不容有失……”
张力曾经琢磨过,要怎么解释自个儿“未卜先知”的能力,恐怕是很难解释。但是为人上者,却也不必事事都跟下级解释得一清二楚,话只讲一半,神龙见首不见尾有时候效果更好。
阎应元见张力说话平易近人,没有什么所谓的“官威”,这会儿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了。张大人这番话的意思他也听明白了,辽东多祖大寿的余孽汉奸二狗子,一时间张大人也来不及细细甄别。故而张大人在重要的职位上,还是相信关内的人多一些……这理由也算说得过去,只是张大人为什么看上了自己就不得而知了。然则张大人不说,他又如何敢问?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自己一介举人出身,家族也无权无势,根本没有做官的可能。张力骤然将自己提拔为正七品的海州兵备道,实在是天大的恩赐。
阎应元为人沉稳却不是那种处处耍心机之人,既然张大人如此信任,那就只有做出一番成绩,以报张大人的知遇之恩了!
一想到此,阎应元朗声道:“属下明白了!属下愿为大人把守国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