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想不通崇祯皇帝是什么心态,到了这节骨眼上还要视钱如命。他想到了前宋的宋徽宗和宋钦宗被俘,皇宫大内所有的珍宝都归了金国人……连命都要没了,还抱着私房银子不放,岂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这话么?!
但是,崇祯皇帝却听不到他这些声音,心里也依旧很坚决的不肯拿出内帑来充作军饷--在他心中,他已经无数次发内帑了,可是军饷就像一个无底洞,啊,不,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任凭多少银子砸进去都激不起半分水花!
崇祯皇帝翻来覆去思考了一整夜之后,再次的宣召另一个大臣前来“御前独对”,再一次询问“御寇之策”,而结果也还是一样的。崇祯皇帝像是无意识的在重复着与大臣的谈话,而对摆在眼前的一切事情都无改善或影响。甚至,他连陈于泰说的“太子南下”的建议都下部了决心,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
这也不怪他,历史上不是没有先例。譬如唐玄宗在安史之乱中难逃蜀地,儿子李肃便在其他地方被臣子们拥立为新皇帝唐代宗……
崇祯皇帝总是充分的发挥着他个性中多疑的一面,常常在“太子南下”的意念升起,反复推想到接近成熟的当口上,被一阵寒意打消:“太子年幼,若是被别有用心的乱臣贼子利用可就相当不妙了!”
崇祯皇帝陷入了痛苦之中……他从小就没有受过正式的储君教育,他没有安全感,他胆小,他不敢相信别人,他也没有足够的智慧和能力。
……
关内发生的这些情况,远在朝鲜国的张力第一时间便知道得清清楚楚。张力是三月初重新返回朝鲜国的,毕竟朝鲜战场乃是团山军与清军决战之地,随着气温回升,张力必须要坐镇汉城。
离开辽东之前,张力将团山堡军民两方面的一些规章制度重新做了小幅度的修正,能够慢慢向近代制度靠近的,也就开始了循序渐进的改良。
内政方面的各种措施推广下去之后,团山堡同时也完成了一项浩大的工程,便就是所有人丁一律编制户籍,不允许出现任何流民。
也许户籍制度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在明末辽东这个特殊的地方,为了防止汉奸的破坏,必须要严格实行。
这样一来也有助于老百姓的安居乐业,而团山堡的民事官员们做出各项决策也有依据。
其实古往今来历朝历代对户籍的控制都很严格,一点都不输于后世的户口制度。只是封建社会的“后门”太多,地主官绅可以隐匿大量人口,再加上天灾导致的流民,户籍基本等于一张废纸。
眼下辽东团山军治下,每天都有大量逃难的人口涌入,而团山堡的民事部门也为他们一一登记造册。
初到的流民是不允许进入城池的,安置在各个屯堡农场劳作,一般需要数年时间才能正式“转正”。
这实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因为鞑子最擅长的就是玩无间道,找各种开门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