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卢象升的两万新军被流贼刘宗敏部拦在了保定府,胜负殊未可知,这……
陈正操怎么也想不明白,张大人到底意欲何为,只得一头雾水地看着张力。
而张力眼中竟然有些湿润,整个人微微地抖动起来。良久之后,张力重重地叹了口气,摇着头缓缓地道:“虽说是时也命也,但他终归罪不至死……”
陈正操一怔,脱口而出道:“大人,您说谁?谁罪不至死?”
张力继续摇头,却是一言不发,沉默了下来。
……
紫禁城御书房中,奉召进宫来的是巩永固和刘文炳两位驸马,他们是前朝万历皇帝的驸马,却并不是崇祯朝的--这也是显而易见的,因为崇祯皇帝自个儿现在也才二十多岁罢了。
崇祯皇帝一大早就强撑着病体,宣这二位进宫议事。
情势已经危在旦夕,崇祯皇帝决定把最后的一线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贼已逼京,朝中大臣多有建言,以太子南下留都监国,或能扭转局势--两位驸马来皇家至亲,朕意将太子托付二位,护送南下,望两位驸马不负朕之所托!”
崇祯说话的声音低沉得有些无力,眉宇间一片黯然之色,但是眸子中却流露出高度的诚意。
然则巩永固和刘文炳在几度交换了眼色之后,终于由巩永固“含泪”回禀:“我朝的祖制,亲臣不蓄甲,臣等二人并无兵丁家将,南下之路且已遭贼封锁,如何能赤手空拳的杀开血路,护送太子南下呢?”
巩永固和刘文炳的眼神中很明白地流露着无力与绝望……崇祯皇帝不好再说下去,只得让二人退下,重新召陈于泰进宫。
但是陈于泰进宫之后的回禀也一样的充满了无力和绝望--他跪伏在地,身体发抖:“一个月前,事犹可为。如今时机已失,南下之路为贼所断,而前往天津卫的道路也遭贼封锁,水路、陆路都已无法南行……臣死罪,臣已无南行之策!”
崇祯皇帝倒是没有怪罪陈于泰--是贼势来得太快,快得无法遏制,无法应变!
……
李定国的三千骑兵日夜兼程地往宁武关赶去,在距离宁武关五十里地的一处叫做喇叭屯的地方,大军停了下来--
因为李定国再一次收到了飞鹰传书!
这一次,乃是用火红色封泥封住的竹管,说明乃是最高级别的命令。
当李定国心急火燎地打开密信,匆匆看完之后,立刻就摸出火折子,点火将密信烧成了灰烬。
在一旁的骑兵千总孟阔自然是避得远远的,不该看的不看,直到李定国将密信烧了之后,他才靠了过来。
孟阔看了一眼李定国,小声问道:“李游击,咱们……继续往宁武关进发吗?”
李定国摇了摇头,死死咬着嘴唇,一字一句地道:“调转马头,立刻南下,以最快的速度往京师而去,一定要赶在流贼的前面到达京城!”
“末将领命--!”孟阔不敢多问,重重地应了声喏,翻身上马,对着传令兵大声喊道:“游击大人有令,调转马头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