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ve见了阮清言边上的人和两人握着的手,心知肚明,却还装模作样地问道:“哟,这么漂亮的妹子,是谁家的呀?”
他的普通话说得太熟练,甚至带着点地方口音,惹得旁人忍俊不禁。
阮清言哪知道几年没见,当初那个学法律的高材生竟变成了个逗比,哭笑不得,无奈地为他一一介绍。
席间dave滔滔不绝地聊起中国的美食文化,他简直就是个中国通,提及的一些菜其他人甚至都没听说过。
他说起自己对中国菜最初的憧憬,还要追溯到学生时代。
“整栋宿舍楼就yan一个中国学生,他没事的时候就在宿舍里做几个菜。每次他下厨,整栋楼都闻到了。”
阮清言好笑地问他:“有那么夸张?”
“绝对有!”dave信誓旦旦地跟其他人保证,“特别是他那个辣子鸡啊,每次都引起全宿舍楼的轰动和厮杀。大家都爱吃他的菜,端出来一盘就被抢光,要是去得晚了,那就只有舔盘子的份啦。”
“……”阮清言微微蹙眉,顺势跟他玩笑道,“难怪每次盘子都这么干净,还跟我说已经洗过了。”
众人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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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yan,哪天你不想做摄影师了,我很欢迎你加入这里。”
“不了,我做菜也只为了打发打发时间,顺便填饱肚子。”阮清言坦言婉拒,“如果真不做摄影师了,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什么事?”
他的目光微不可察地掠过顾霜枝懵懂的脸:“环游世界。”
“不对啊。”许致晟玩味地打量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做不做摄影师,都在环游世界啊?”
这回连脑残粉小美也不帮着他了:“灰弭大大真是专注拉仇恨五百年。”
“yan的生活一直让人羡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没有后顾之忧。”dave对此十分赞同,“他读书时每次得奖,都把奖金捐给学校里的贫困同学,我都怀疑他做摄影师到底赚不赚得到钱。”
于念惊叹道:“原来这还是个有爱心的败家子啊。”
“……”这个说法让阮清言实在无力反驳。
阮清言的母亲是商界名流,也是知名慈善家。
他耳濡目染,也跟着母亲去过贫困的山区。他曾在那里交了一些好朋友,也亲身体验过他们清贫的生活。
可假期终归有结束的时候,当小清言和母亲一起坐上车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却忽然心生一种陌生的酸涩。
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小伙伴们在车后追着跑了几步,跑累了才停下。相互挥手,渐行渐远。
母亲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言,坐好了把窗关上,外面风太大了。”
那一瞬,他觉得自己背叛了同伴。
回家以后,小清言整整一周都不愿出门,直到母亲把报纸递给他。
正能量的标题下,写了这个知名女慈善家是怎样在贫困山区建学校,并资助特困儿童,还带着小儿子体验生活,教导慈善理念。而小清言的目光却注视着那张他和小伙伴们的合照,照片上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
他记得那时候有个小朋友怯怯地指着摄影师手里的相机,问他那是什么。
那个摄影师中规中矩地解释说,这叫照相机,能把世界上所有美好的画面都永远保存下来。
后来,他的个性愈发独立,开始和人保持距离,对谁都是礼貌而疏离,也渐渐对摄影产生了兴趣。
放假的时候,他没再答应过母亲去体验生活做慈善。
家里人都说,孩子大了,不似儿时单纯了。
可说他冷漠也好,凉薄也罢,这些年谁也没真正走近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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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回家的路上,顾霜枝说起家里的事:“顾然明年要结婚了。”
“这么快?”
她点点头:“嗯,因为要提前一年多订酒店,所以这几天我妈一直忙着翻黄历挑日子。”
阮清言又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挑日子,订酒席,装修买家具……”顾霜枝认真算了算,“好多事情啊,不过貌似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他沉静的目光蓦地流转:“有件事或许可以。”
“嗯?”她稍许愣怔,倏尔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清朗地笑开了,“婚纱照,我怎么没想到。”
正等着被表扬呢,阮清言就听到这个傻姑娘继续念叨:“我哥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肯定很帅。”
顾然平时就着正装,可惜她只记得他读书时的青涩模样。
阮清言低眸,放慢了脚步:“那我呢?”
“你什么?”
“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