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秦的,有本事杀了我!溪儿,你也在一旁看看清楚,你为瞿家找来的是何等心狠手辣之徒!”生死悬于一线,大伯面无惧色,厉声斥责。在这等时候,即便是秦百川明显占据上风,为了母亲的声誉,他这个瞿家长子有杀身成仁的责任。
“百川,叫你的人退下。”瞿溪双手交叉放在袖中,冷声吩咐了一句,秦百川瞪了谭教头一眼,后者抽身而退,垂首不语。瞿溪看了一眼大伯,轻声安慰道:“大伯,你也稍安勿躁,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溪儿会给你们交代。”
“哼!”瞿大伯鼻子里发出冷哼,没有言语。
“祖母,”瞿溪也不再理会大伯,抬起头直视祖母的目光,道:“于公来说,百川是溪儿手下的得力干将,他无权决定山庄的股权如何分配;于私来说,纵然我们已经成亲,家中事情也是由溪儿做主,祖母想要那四成股权,他却是做不了主。”
“溪儿,祖母从小看着你长大,你成亲嫁人本是一件大喜事儿,可你选中这夫婿脾气暴躁,还与江湖势力有染,祖母怕你吃亏。”老太婆多少有些心虚,不过话已经开口断无收回之礼:“祖母已经说过,这四成抽头只是暂时替你保管,若你们的日子和和美美,祖母放心之后便将这四成还给你们,若是他心存不轨,祖母也好给你留下一条退路。”
“退路吗?”瞿溪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我父过世之际,四叔联合族人抢走锦绣山庄,当时可曾想过给我留下退路?严冬飘雪,四叔让溪儿身穿单衣跪下寒风之中,祖母经过说溪儿活该,可曾想过给我留下退路?四叔闯入万花小筑,指着我鼻子大骂,可曾想过给我留下退路?锦绣山庄能有今天,溪儿每天都存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心思,从未想过要任何退路。”
“溪儿,你这是什么意思?”瞿大伯见瞿溪言语当中有指责娘亲的意思,他刚压制下去的怒火又冲上了脑门:“百善孝为先,若是没有娘亲,哪有你的今天?你现在翅膀硬了,竟敢跟祖母用这种语气说话?还不跪下!”
“跪的确要跪,可我还有几句话要说。”瞿溪傲然不惧,正色道:“祖母,溪儿便只问你一句,锦绣山庄这四成的股权,你是非要不可?”
“溪儿……”老太婆咬咬牙,沉声道:“我已说了几次,是暂时替你保管,现在你可能不太理解祖母的做法,但总有一天你会懂得祖母的良苦用心。”
“我若是不答应呢?”瞿溪后退一步,跟秦百川并肩而立。
“溪儿,你莫要逼祖母做出不愿做的决定。”老太婆也是恨声道:“他不肯拿银子出来,再不拿出锦绣山庄四成的抽头,你让祖母如何对这些族人交代?”
“老奶奶说得对,今日的瞿家虽然落魄,可即便溪儿当初选择了萧雨,他便算是砸锅卖铁,也会拿出五十万两!”
“瞿溪啊,我也觉得你这婚约还要再考虑考虑,坊间对秦百川的传言多有夸大之举,一不拿银子,二不办婚礼,这人的用心可是相当险恶!”
“说的没错!当初建立锦绣山庄,银子是大家凑的,现在锦绣山庄被瞿溪一人掌控,每天什么样的进账大家都不清楚!现在多出了一个秦百川,谁知道他们夫妇会做什么好事?”
“瞿溪,大家都是同族之人,难不成在你心里,瞿家亲人还不如一个外姓人?现在可是同族齐聚,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我看不如就罢免你这个家主,重新推选便是!”
周围嘈杂的议论声显然是直接声援了老太婆,瞿溪祖母似无奈的对瞿溪笑道:“溪儿,你也知道,家族越大,家主这个位置便越不好做……祖母年纪大了,整个瞿家迟早都要交到你手里,你还何苦为了一个外人跟族人为难?”
“外人?”周围的议论声传到耳朵里,再看到祖母的态度,瞿溪眼里闪过一道悲哀,竟轻笑出声,道:“你们说秦百川是个外人?可就是这个外人在山庄岌岌可危之际,力挽狂澜,帮助锦绣山庄完成多次销售,就是这个外人为了锦绣山庄,为了我,几次三番几乎都要将性命丢掉。你们当他是外人,可在我心里,他便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近之人。”
秦百川看着瞿溪的背影,只觉得大老婆这句话虽没什么气势,但却特别暖人心,只见瞿溪从怀里拿出一块令牌,直接扔在了地上:“瞿家家主我可以不要,秦百川我不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