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2 / 2)

吕姵讪讪,也摸了摸自己的鼻头:“那你肯定不喜欢我。”

“你觉得你是聪明之人?”他斜了她一眼,惹得她脸上红火,“哎呀”一声去拧他的腰。

他有些怕痒,特别是被她的手挠过,连心都是痒的,于是赶忙捉住她的手,用幽深的眼神盯得她低下头去,方才轻叹一声:“对你的喜欢和对她们的喜欢不一样。”

吕姵脸臊得通红,却还咬着嘴唇故意去问他:“哪种不一样呀?”

他耳朵也泛上了红晕,没想看她,反倒是看着月亮轻声缓缓道:“对你,想不停的亲近,想要亲你,对她们……”

他没有说话,她便吃吃笑了,又问:“你只亲过我一个女人呀?”毕竟对原主,真的是撩了裤子就干,他还曾说原主是怎样侍寝的,其他女人都是一样的。

宇文允耳朵更红了,直接翻手盖住了她火辣辣的挑逗眼神,转而故作正经地去问了其他问题:“听你刚才的意思,高纬以前并没有安排你……原来的吕姵来我身边做探子?”

“没,他们因为淑妃闹得这么崩……高纬连平息怒火的机会都没给,就把她赏给你了,李心蓉是一起搭上的。”吕姵拿下他的手,也认真起来。

“倒是我想岔了,”宇文允一扬嘴唇,望向她,“最初你整天闹着要死,我还以为是……”

“是高纬指使我干的?就为了给个名头治你的罪?”吕姵咋舌,“看来高纬之变态果真深入人心……或者你倒不如说是……”她说着突然又愣住,想起原主更深的一层身份——她的旧主。

宇文允的漆黑眼睛里有深而温柔的笑意,全然是纵容,于是吕姵试探着说出口:“你是周国人,是不是知道原来的吕姵是杨坚的人?是他安排在高纬身边的细作?”

“是。”宇文允轻轻颔首,唇边的笑意也更多了几分。

“那你……你知不知道杨坚在不断地找人杀你?”比如说辰儿。

“自然知道。”

“那那那……你天天把我带在身边,夜以继日的,你就不怕……”

宇文允握住她的手,低低笑出一声:“你有什么好怕的?最怕的也已经发生了,心已经在你手里,也只得随你处置。”

“……”吕姵听了情话,耳朵便好像要烧了起来,本能地想要捂住滚烫的脸,却意识到手被他紧紧握住,不容挣脱。

宇文允瞄着脸通红的她,忍不住又低头亲她面颊一下,再次伸手揉乱了她的头发,而后转开了视线。

吕姵愤愤盯着他线条利落的侧颜,嘟嘟囔囔地梳理自己的头发,却突然听到他语调正经地缓声坦言:“最初当然是怀疑的,不知你究竟是为了谁才会如此,是不是别有目的,是不是另换路数来吸引我注意,促使我放松警惕……你甘愿牺牲性命,像是为了高纬;但如果我把你杀死了,得益的又不止是高纬一人,毕竟杨坚早就想让疯子似的高纬寻个由头来治我的罪。后来我发现,你就是单纯的傻……而已。没了武功,没了记忆,不像原本的你,而且只想让我亲手杀你,特别诡异……一来而去倒是真的被你迷惑住了,所以我竟然费尽心机地想要留住你……姵姵,其实是我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想通过刻意宠你,来逼你背后之人暴露目的,高纬就不会再来找你……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也太晚了些,不然就不会带你去马场,给你同高纬接触的机会。你有那天的遭遇,全是因为我……而且淑妃说得对,我并没有多少能力,我护不住你……这十来天,我是真的想过放你走的……我想如果你在我身边如此危险,你又不快乐的话,不如让你离开,去过些轻松自在的日子,也许你就不会天天闹着寻死……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刚刚在你房里见到你的时候,我更是完全控制不了我自己……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如此欢愉的时光,所以宁愿你恨我,也想将你残忍的留住……直到你方才说你是从一千五百年后过来的,我虽觉难以置信,但更觉原来如此。难怪你如此特别,难怪我会对你着迷,因为我们的遇见本来就是如此不易……

姵姵,我不知道一千五百年后是个什么样子,生活会比此时好还是坏,但我也知道人对故土的思念无穷尽处,所以……”

宇文允顿了一顿,眉间轻锁,很认真而忐忑地望进她眼睛,徐徐缓缓地问:“我能否再确认一次,你真的确定要留在我身边吗?”

第30章 都是傻瓜

吕姵闻言, 轻声笑了, 咬着嘴唇,笑得坏坏的。她看向宇文允:“你确定你最想问我的是这个?”而后她更多凑近了他几分,仰首望入他生得实在好看至极的双眸,“你就不想问问我,我既然是从未来过来的, 知不知道你的命运,知不知道之后发生的事情?”

宇文允薄唇抿紧,一瞬不眨地凝视着吕姵,终于将她面上那些嬉笑的表情尽皆看退, 只留下几分怅然若失的认真,可她很快又笑了,对宇文允说:“所以说你傻呢,我既然对你说这些话,摆明了就是想要待在你身边……我的故乡的确很好,一千五百年后比这个朝代也更是好的不知多少,可是为了你,我愿意留下来,陪在你身边……”至少到高纬被杀的那一天。

话没说完,就已经被他收进怀里。

怀抱紧得快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也全部挤出去,可即使透不过气, 也觉安心。

吕姵对待感情, 向来不喜欢遮遮掩掩, 从来便是直来直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宇文允,但一旦喜欢上了,便愿意去珍惜。

特别是,他值得。

他看似荒唐的外表下,有一颗赤子一样的心。

而这颗心,现在也在全心全意地对她,为她牺牲和付出甚多,吕姵很难说服自己狠下心来置若罔闻。

她将脸在他肩头蹭了蹭,低低骂了句:“傻瓜。”

宇文允没有说话,就只是这样在月色下静静地抱着她,水榭清澈的流水,倒映出一片耀眼的波光粼粼,和一对至情至性的傻瓜。

这样紧密的相拥,结束于吕姵肚子闹出的惊天抗议。

真的是饿的紧了,她自己羞赧地笑,还咬着宇文允的耳朵,挑衅般问他:“知道我绝食的时候有没有心痛?”

“不痛,”他松开了她,伸手抚过她面颊,在她龇牙咧嘴提抗议的时候,给她嘴里及时塞上了一块点心,而后自嘲般笑道,“这么些日子,早痛麻木了。”

“……”吕姵原本还想秋后算账的,听了这话,只能安安静静吃东西。但看着宇文允身边的酒又眼馋,复又闹着要跟宇文允抢酒喝,“给我尝一些。”

宇文允坚决不给,她便跌在他怀里,吃了他一下摆的点心渣子。

宇文允也不恼,压根不在意般,静静抚着她乌黑的长发,将酒放的远远的,自己也喝起了白水。

吕姵吃了三块点心,觉得身上恢复了不少,于是开始挑衅宇文允了:“小允子。”

“……不许这样喊本王。”

她拿媚眼睨他,再喊了一声:“小允子。”

宇文允愣了一瞬,看她没脸没皮的样子,竟是失笑,拿她的发尾扫了扫她鼻尖,惹得她皱眉打喷嚏,笑意便是更加愉悦。

吕姵揉着鼻子坐起身来,又复揽着他脖子,低声问:“你真的不好奇之后的事?”

“没什么可好奇的,”宇文允弯一弯唇角,将手放在她腰间,停了会儿才道,“小时候,母亲曾让术人替我摸过骨,说我生带异相,能成大事,但是会克父克母……因而自小,我便被放在别处养大,可似乎还是没用,父皇改王称帝没多久就被宇文护毒死,母亲也没有落得善终。后来大周和齐国欲建立盟约,需要个质子,皇叔父想起了被养在宫外的我,封我为瑜王,将我送到了齐国。当日术士的一句话,不论真假,却也令我一生充满灾难。自此,我便不再信所谓占卜之术,或者也是不敢信了。对于未来,我无需关切,过好当下便是,也总不能让他们操纵我这颗棋子操纵的太过顺遂得意。”

吕姵听后一阵心疼,她早就知身处这个位子的宇文允定然有许多不易,却不料他的不易只是初窥冰山一角,便已经让她心如刀绞。她努力撑出一个大大的笑颜,拍拍他的肩:“没事的,小允子,我给你报仇。”

宇文允望向她,眼睛里也渗进了笑意,他没有表达对她的不信任,反倒是纵容的捏捏她的鼻子:“好,你给我报仇。”

“哎呀,”吕姵拍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鼻子,瞪着他道:“我说认真的,宇文允,你刚才说担心不能保护好我,其实不用你费心,我会护好自己。我们并肩一起,让那些曾对不起我们的人,最后都跪在我们脚下给我们道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