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2 / 2)

萧翼呼吸似乎不稳,道:“回去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崔洛是长信侯救回来的一个普通人,若非昏迷不醒,也不会专门指派郎中过来医治。

二人应下,先后从抄手游廊离开。

不一会,一身着靓蓝色细布袍子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她肩头上被雨水打湿,显得高挑笔直,她恭敬道:“世子爷,您找我?”

此人是萧翼身边的人---古月,医术了得,曾跟着‘龙阳居士’在泰山修行了多年,是个少言寡语之人。

凉风卷着冷雨打在脸上,萧翼平复之后,吩咐道:“进去把她衣裳换下来。”

古月是个性子极冷的女子,相貌秀丽不俗,但却少了一丝人情味,平时都是无声无息的存在。

萧翼一吩咐,她便知道要干什么,应了一声就推门而入了。片刻,古月便抱着一推湿了的衣裳走了出来。

那是崔洛自己的衣服。

萧翼侧目看了一眼,神色莫测。

古月道:“我这就拿去烘干,里面那位........少爷醒来之前,应该能来得及给她换上。”

古月总能读懂萧翼的心思,他点了点头:“恩,去办吧。”

古月持伞离开,萧翼转身正要去推门,想了想还是作罢。他不曾惧怕过任何人,就连面对帝王也不会这般用尽心思,独独怕她。别看她娇小可人的模样,狠起心来,就连他也不及。逼的越紧,她会逃的越远,远到让人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的地方。

*

崔家上下一片哭声惨状。

五郎带伤回来后,将今日发生的事如实说了一遍,哭着道:“少爷没了,是小人办事不利。老太爷,您杀了小人吧,您杀了我吧.........”

崔洛无疑是老太爷的命根子,也是崔家的命根子,好不容易熬到府试,却是遭了天劫!

崔老太爷身子晃悠了几下,头顶是轰鸣的雷声,他双手举起,高呼:“天要亡我崔家啊!天要亡我啊........”

崔老太爷胸口一阵闷痛,突然倒地,口吐鲜血。

洛十娘听闻消息,忙是赶到了堂屋,这个时候也不顾什么礼数了,抓着五郎的衣襟,就带着哭腔问他:“我的洛儿呢?我的洛儿怎么了?”

崔家正陷入一片恐慌惊愕之中,门外小厮领着一身着军营服饰的男子进来。身子外面披着蓑衣,他一进堂屋,脚下就被滑落的雨水沾湿,见此情此景,大约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崔洛要是没了,崔家的气数就真的是尽了。故此,崔老太爷也会反应如此之大。

这兵卒道:“;老人家,快莫伤怀了,崔洛可是你家的少爷?今日刚考完府试,从京城回来?”

老太爷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他不甘心崔家就这么败在他手里,闻言忙问:“这位官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崔洛......崔洛的确就是我崔家的独苗儿啊!”

神情极度紧绷,崔老太爷将心里最为真实的话也给说出来了。崔洛不仅是他的孙子,更是独苗儿!是崔家唯一的香火了。

那士卒是跟在长信侯身边多年的老兵,也是个心地善良的,笑道:“崔洛无事,她途中遇险,被我们家侯爷给救了。你们明日派人去长信侯府领人就是了。”

崔老太爷愣了一愣。

一侧哭的梨花带雨的洛十娘也愣了一愣,她就险些喊出‘也跟着去算了’的话。

崔老太爷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若非崔洛对他和崔家而言,太过重要,他不会如此失态,便起身弹了弹身上的尘土,再度确认,道:“崔洛被长信侯给救了?”

士卒点头:“是啊,老爷子,您莫要急了,我家侯爷一向心善,正好在回府的路上偶遇了你们府的少爷遇险,这便就顺手救了,我这厢是来通知你们一声的。”

崔老爷子感恩戴德,不亚于自己的半条命又回来了。因着天色已晚,便一心想留下兵卒过一夜,他却道:“万万不可,军中有规矩,不可在百姓家中过夜,我还得回去跟侯爷禀报一声。”

这位兵卒来时匆匆,走时也未作停留。

长信侯名扬天下,不仅是因为他的地位与权势,还有他的为人与功绩。

崔老太爷一手抚着胸口,朝着西边拜了一拜:“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啊!崔洛这次得遇贵人相遇,他日必有后福!”

洛十娘至今对京城之事不甚了解,更不知道长信侯是谁,但此时此刻,在她心中,长信侯就是崔洛的救命恩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与其他权势全然不一样了。而且听方才那士卒所言,长信侯一定是一个德行极好,威望极高之人。

*

次日一早,崔老太爷本要亲自去一趟长信侯府以至谢意。然,他昨夜吐血之症未欲,倒不是他怕吃苦头,却是忧心这般病态去了侯门,会显得礼数不周,让恩公不悦。

洛十娘便和管家一道往京城方向赶去,马车行驶的很快,路上虽也泥泞,但日头很烈,路上还算顺利。不出一个时辰就抵达了长信侯府。

洛十娘临出门之后,崔老爷子和老太太反复交代过礼数之事,另外还让她带了名贵礼品数份。崔家这点银子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长信侯府的恢宏大气让洛十娘微微犯怵,但她一心惦记着崔洛,理了理衣裙,就让管家先上前递了名帖。

按理说她是后院的妇人,不该抛头露面,可崔家已经没有人可以出面了,总不能劳烦承恩伯府的人来接崔洛。

守门小厮也知侯爷昨日救了一个少年回来,洛十娘说明来意后,就被人领进了客房。

洛十娘交代了崔家的管事,让他务必将谢礼搬了进来,她觉得既然长信侯救了她‘儿子’,那对方就必须接受崔家的谢礼。

这个时候,崔洛迷迷糊糊的醒了,昨夜用了药,她并没有染上风寒,只是头部撞击了马车车壁,导致了一时的昏迷。

看见洛十娘那张银盘一样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崔洛揉了揉疼痛的后脑勺,坐起了身子。周围是陌生的摆设,她对长信侯府的客房并不熟悉,没有一眼认出来。

洛十娘抱着她就哭了起来:“我的洛儿啊,你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洛十娘生的十分丰满,被她的两团/柔/软挤/压/着胸部,崔洛有些闯不过气来,她推开洛十娘:“娘,这是哪里?您怎么也在这儿?”

一语毕,崔洛想起了自己从考场出来后的大雨如注的场景,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洛十娘道:“洛儿,你昨个儿在回去的路上翻了马车,幸好被贵人给救了。娘今日特意接你回去。不过你祖父说了,贵人身份特殊,你最好能给人家磕头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