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邬相庭已经走到了霜霜的面前,霜霜突然看见邬相庭也是吓了一跳,第一时间就想把脸藏起来,但是还没等她拿东西挡住脸,邬相庭大步一跨,干脆捏住了霜霜的下巴,逼迫对方抬起了脸。
邬相庭一看霜霜的脸,眉峰拧了起来,那双深邃的桃花眼眸色转深,像是蕴藉着风暴。
“脸是什么回事?”他轻声问,但却语气十分森冷。
杜娘连忙走过来,赔笑道:“一点小打小闹,不碍事,脸上不会留疤的。”
邬相庭猛地转过头看向杜娘,杜娘瞬间噤声,身体甚至都抖了一下,最后往后退了两步。
邬相庭把头扭过来,继续端详霜霜的脸,他仔仔细细地看,一寸一寸地看,因为看的时候太长,让霜霜本来就有几分心虚的心更加紧张了。她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演戏演完了。
故而霜霜再度红了眼眶,配上她惨兮兮的脸,真是可怜又娇弱了。
可是邬相庭却看了一眼旁边的连黛,在观察了下连黛脸上的伤之后,突然抓起了霜霜的左手,他抓着霜霜的手放在了她受伤的左脸上,这一个动作吓得霜霜动都不敢动。
片刻后,邬相庭笑出了声。
“好本事。”他一字一句地说,随后对其他人道,“你们全部出去。”
霜霜身体抖了一下。
第12章
房里只剩下邬相庭和霜霜。
霜霜小心翼翼地看了对方一眼,她的手现在还在邬相庭的手里。她眼神里有轻易就能捕捉到的害怕和紧张,害怕对方已经看穿了自己的把戏。
“脸被人打了?”邬相庭另外一只手摸上霜霜的头,霜霜的头发跟黑缎子似的,柔顺还泛着光泽,他抚摸霜霜的头像是在摸着一只小动物似的。
这个动作往往体现为一个占有性和侵.犯性的动作,邬相庭像是主人,而身为主人的他正在调.教自己不听话的宠物。
身为被调.教的一方——霜霜,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个动作,邬相庭这个动作让她觉得不舒服,可是她现在没有办法。
“嗯。”霜霜小声地应了一声。
“谁打的?”邬相庭继续问。
霜霜犹豫了下,还是一口咬死了是雪蚕动手的。
她话刚出,邬相庭就笑了一声,那笑声听起来并不愉悦。
霜霜心里咯噔一下,邬相庭是发现了吗?可是他怎么发现的?
邬相庭再度捏住了霜霜的下巴,眼神里透出一分森冷,“她拿哪只手打你的?”
“右手。”雪蚕的确用的右手。
“可你脸上却不是右手能打出来的印子。”邬相庭的手指在霜霜白皙的下巴上蹭了蹭,声音慢条斯理,“是不是记错了?”
霜霜那瞬间觉得自己完了。
她当时打自己的时候,因为顺手的原因,所以用的是自己的左手打的自己的左脸,而雪蚕用的是右手打的她的左脸。
“怎么不说话?”邬相庭垂眸看着霜霜,动作上称得算温柔,可是语气却非常冰冷。
霜霜知道自己完全露馅,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她讨厌邬相庭揭穿她,更讨厌邬相庭要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她打她自己,关他什么事?他居然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哼。霜霜这样一想,脸上的表情也流露了几分。
邬相庭看见霜霜的表情,眼神更是森冷,他松开了霜霜的下巴,一言未发地直接走了。
霜霜看他突然走了,先是一愣,随后便冷哼了一声。
如果邬相庭不来,杜娘就信了她说的话,一定会惩罚雪蚕,现在变成她的自作剧,杜娘定会罚她。这样一想,霜霜心情瞬间就不好了,更加觉得邬相庭天生克她。
可是让霜霜惊讶的是,雪蚕还是被罚了,她被直接剥夺了十二花魁之首的位置,降为普通花娘,芍金窟门口的十二花魁的灯笼也换了,新替补上去的一个花魁是今年年初才挂牌的花娘。
在芍金窟从花魁变成普通花娘,可不是一件小事,待遇是天差地别的变化,而之前是雪蚕挑客人,现在她变成普通花娘,便变成客人挑她,而她的身价还跌下去了,也就是说之前见不着她的客人现在也能见着她了。
除此之外,雪蚕的衣食住行皆是变差,不提她要搬房间,以前她还可以一个月里好几次坐楼里的船去市集上逛逛,现在根本不行了。
对此,连黛特别开心,“霜霜姐,你真是太聪明了,杜娘任凭雪蚕姐怎么求饶,都没理她。”她后面一句压低了声音,“我听说,杜娘叫刑罚娘子动的手,雪蚕姐脸上起码挨了二十下,现在还在刑罚堂里。”
霜霜听见这个,先是一惊,她昨天的把戏明明被看穿了,为什么雪蚕还会被罚?而且杜娘把雪蚕看为摇钱树,怎么会下手那么狠,还打了脸。不过霜霜只奇怪了一下,就没有心情去管雪蚕的事了,因为她也被罚了。
杜娘说她和雪蚕两个人为了这点小事闹成这样,雪蚕该罚,她也逃不掉。
她的刑罚就是泡药浴。
本来好不容易停掉的药浴又重新开始,霜霜非常不开心,而掌事娘子却笑话霜霜,“杜娘可是真对我们的霜霜好,脸上几条血印子就要用药浴来泡,哎。”
霜霜听见这话,忍不住问:“这药浴可以促进伤口愈合?”
“当然。”掌事娘子说,“别说你这血印子,就算你有陈年旧疤,泡几日药浴也好了,要不然楼里的姑娘们怎么个个身上一点疤都没有。”
可是泡药浴很痛苦。
泡完的时候更难受,因为刚泡完的时候,身体会特别敏感,不仅敏感还没力气,每次泡完都要连黛扶着她回去,但那个药浴的确有效,霜霜才泡了一日,脸上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但杜娘下了命令,霜霜要泡七日才行。
这日霜霜泡完,她就在里衣穿了件披风,由连黛扶着她回房,只是到门口的时候,连黛突然啊了一声。
“霜霜姐,我……我想起霜霜姐的耳坠子没拿回来,我现在……现在就去拿。”连黛对霜霜干笑了一下,“霜霜姐自己进去吧。”
“快去吧。”霜霜随口应道。
她自己进了房间,刚进房间,她便把披风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