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相庭放完衣服便转过眼看着嘉宁,他双眸暗沉,像是永远凝固着一团散不开的墨。
嘉宁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她觉得邬相庭现在真的很可怕,她此时真恨不得有个地方可以让她躲进去,可是她根本躲不了,所以当对方单腿跪到床上时,她吓得想往床下跑,可是又能跑去哪了,不过是更方便对方把她捉到身边。
当邬相庭把嘉宁压在身下时,她心里已经敲起了鼓,她觉得好像今日的邬相庭与往日都有些不同,这些赶回金陵的日子,邬相庭并没有跟她同房过,都是随行的丫鬟守着嘉宁,那些丫鬟整夜不睡,轮班守夜,以防嘉宁逃跑。那些丫鬟,嘉宁并不认识,她们也不会跟她交谈。
“邬相庭,你……你要干嘛?”嘉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邬相庭垂眸看着她,他伸出一只手从嘉宁的眉心摸到她的唇瓣,这动作让嘉宁忍不住蹙了下眉,她其实已经感到害怕了,甚至她已经猜到了会发生什么。虽然她主动勾.引过邬相庭,但是当这一日真到来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
“你说呢?”邬相庭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暗哑。
嘉宁眨了下眼,她悄然伸出手抵在对方胸膛处,“你压得我有点疼,能不能起来?”
邬相庭闻言却扯了下唇角,那双眼仿佛已经完全洞悉她的想法,“哪里疼?需要我帮你揉一下吗?”
嘉宁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已经彻底红了,她一边用力地推对方,一边说:“臭流氓。”
“臭流氓?”
邬相庭不仅纹丝不动,甚至因为她这句话,直接伸手把嘉宁的发带取了下来。他把嘉宁的两只手绑在了床栏上。嘉宁手被绑,脚上还有脚链,真是无力回天,她哭都哭不出,欲哭无泪地看着眼前的人。
邬相庭把她绑住了,居然起身离开了,嘉宁愣了一下,随后便开始想挣开绑住她手的带子,可是那带子打的结十分巧妙,她挣了半天都没用,倒是把手腕给磨红了。她咬住了唇,努力直起腰去看邬相庭,“邬相庭,你……”
她本来想叫邬相庭给她解开绳子,却看到邬相庭拿了酒壶过来,声音突然顿住了。
美貌阴柔的红衣青年晃着酒壶无声地走到了床边,他那双桃花眼阴沉沉的,仿佛笼罩一层雾,“你知道你跟兰铮走的那些日子,我在想什么吗?”
嘉宁抿紧了唇,吭都不敢吭一声。
“我一开始想,你为什么要跟兰铮走,你的喜欢真转瞬即逝。”邬相庭勾了下唇,“后来,我想我不该给你机会,满口谎言喜欢捉弄人心的嘉宁公主怎么会喜欢上旁人,你的喜欢不过是你的把戏,不过,没关系,除非你怀上我的孩子,你将再也出不了这个房间。”
邬相庭轻描淡写地说着吓人的话。
嘉宁瞠目结舌地看着邬相庭,“你……你要囚禁我?”
“嗯。”邬相庭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不好吗?怀上我的孩子,最好是个女孩,我喜欢女孩。”
嘉宁觉得她好像明白了些什么,这段日子邬相庭为什么不会跟她同房了,他美丽的皮囊下此时住着一个野兽,本来没有的,只是她逃跑之后,这个野兽就悄然住进了这个皮囊之下,也许本来邬相庭的皮囊就是个野兽,只是他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兽性。她也明白了少年时期的她,为什么在讨厌对方的同时更害怕对方了,因为他的眼神。
虽然是爱慕的眼神,但是他太像是野兽狩猎看猎物的眼神了,一旦盯上,死死不放过。
“邬相庭,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你不能囚禁我!”嘉宁简直没法想象自己被锁在这个房间里的日子,她会死的。
邬相庭在床边坐下,对于嘉宁的话,他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摇了摇手里的酒壶,“霜霜,我们喝酒吧。”
他又开始喊嘉宁为霜霜,嘉宁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她刚想反驳,但已经被对方掐着下巴,灌了许多酒,她根本喝不了那么酒,一大半的酒从她的嘴角滑落,打湿她的衣襟。
空酒壶掉在了地上,还滚了两圈。
不知过了多久,房里响起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大,还伴着哭腔。
“要我进来吗?”
“不……要……不要……”
“真的吗?”
“……要……”
第63章
昏暗的光线下, 床榻旁的纯白色地毯散落着一地衣服, 一只皓白的手露出了青色的床帐外,片刻后, 那只手微微一动,床帐被撩开, 露出一张明艳娇媚的脸,而那张脸的眉眼之间皆是风情慵懒,仿佛是骤雨袭来,海棠不经雨淋,露出柔弱却又妖媚的一幕。
那张脸下的玉颈上有着胭脂红印, 更显得脖颈的白皙。
嘉宁强撑起身子,长发从她光滑的肩膀上如水流泻下去, 她本想从地上捡一件衣服穿上, 但刚下床, 却腿软地直接跪在了地上, 铁链发出刺耳的声音。嘉宁咬住了唇,心里早是又羞又气, 羞的是不能述说的事, 气得是自己也算半推半就, 并未很抗拒对方的接近。
一只手从后面搂住嘉宁的腰,邬相庭的声音嘶哑之中带着点点暧昧, 更有几分餍足之意。
“腿酸?”
他拿起一件外衣披在嘉宁身上, 顺便把人重新抱上了床。嘉宁又被对方搂进怀里, 她是不乐意的, 可是偏生又抗拒不了。
过了一会,嘉宁才轻声说,“你真当要关我?”她的声音比邬相庭更沙哑一些,仿佛是喊久了所导致。
邬相庭没说话,嘉宁抬起头看着他,眼神很复杂,“你为何不问问我为什么离开?”
对方闻言,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伸出手卷了她的一缕长发,“什么原因?”
“兰铮告诉我,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嘉宁深呼吸一口气,她直直地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把我丢进了青楼,是吗?”
“是。”
嘉宁本来以为邬相庭不会跟她说实话,没想到对方却是勾了下唇角,轻描淡写地承认了。他直接承认了,仿佛好像只是做下一件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她惊愕之下,更觉荒唐,“为什么?”
邬相庭偏了下头,美丽面容下带着他一直隐藏的残忍,“为什么不可以?你当年可以让其他人抽我鞭子,我为什么不可以把你丢进青楼?阿宁,就许你对旁人坏,不允许旁人对你坏吗?”
她身体忍不住微颤,她其实刚刚之前还抱着幻想,她希望是自己误会了对方,现在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误会。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故意折辱她,她居然还喜欢上对方,即使离开了对方,心里还是忍不住为对方开脱,一定是她误会了。
“你怎么办到的?”嘉宁好久才挤出这句话,“我明明是喝下了毒酒。”
邬相庭松开了手指,他垂着眸,神色是非常的漫不经心,“因为运出来的时候还剩一口气,所以就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