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狡辩!”
于氏指着采薇,大声叫道:“明明是你在我家纵火,当初不止是我,我家的好几个家丁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吗?”
说完,几步走到一个折了腿,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家丁面前,说:“旺儿,你说,刚才你有没有看见她!”
被唤作旺儿的家丁抱着断腿,一脸的惨白:“是.....夫人.....我看见了.....”
于氏胜利的看了采薇一眼,又走到另个一折了胳膊的小厮面前。
“药锄,你说,你看见她从咱家后院跑出来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她跑到比兔子都快,一眨眼就不见了,咱们谁都没追上她?”
药锄也出头指证。
听到两个小厮的供词,于里正正气凛然的说:“穆姑娘,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采薇好笑的看着这位里正大人,笑道:“如此说来,里正大人是认定我是纵火杀人的凶手喽?”
正说着,一个婆子跑了过来,大呼小叫的说:“夫人,不好了,咱家前院儿也起火了,整个府都给烧着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于氏身子一晃,差点儿摔倒,幸好身后的一个丫鬟及时的扶住了她。
婆子哭道:“夫人,咱们府里前院儿也着火了,火势熊熊,整个府都烧起来了,夫人,您快想办法找人救火啊!”
“快,快,大伙都去救火......”
于里正这会子顾不得审凶问案了,大手一挥,对一众看热闹的邻居招呼着,拔腿就要走。
于氏被这个突然而至的噩耗打击到了,僵着身子,在丫鬟的搀扶下刚要上车,就见一个青衣小厮从南边儿跑过来,一边儿跑,一边喊:“夫人,不好了,咱家的酒赌场着火了,今儿风大,这会子或已经起来了,夫人快想办法找人来救火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于氏喃喃自语着,靠在了丫鬟的怀里,瑟瑟发抖着。
年前家里遭了一场贼,诺大的家私被偷了十之七八,前些日子,老二又卷了家里所有的银子跑路了,家里如今早就只剩下个空架子了,若是这空架子再烧没了,她就真个一无所有了,还算什么律夫人呢!
“于里正,两头都着火了,咱们救那边儿啊?”
里正手下的一个兵丁发问到。
于里想了想,忽然想到了赌场里那些容姿秀美、碧玉年华的少女,心中顿时生出老大的不舍,那些个小美人儿,若是给烧死了多可惜啊,若是他能救出一两个,说不定那小美人儿能念在他的救命之恩的份儿上,对他以身相许呢!
“赌场人多,去赌场!”
于里正打定主意,带着他手下的兵丁们和这些看热闹的人,正乱哄哄的想去赌场英雄救美,却远远的听到一阵呼天喊地的哭号声:“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咱家的米行着火了......”
众人定睛看时,只见鸿运米行的掌柜的,连哭带喊、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于氏的面前,大声哭嚎着:“夫人,快,快想办法找人去救火啊......哎,夫人,您怎么了?”
于氏受不了这一连串儿的打击,眼睛一翻,晕过去了。
身边的丫鬟婆子急忙抢救:“夫人,您醒醒啊.....”
有人在情急之下,有人一把掀开了于氏的纱帽,想去按她的人中将她掐醒,可是,当于氏那张漆黑如炭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时,立刻引起了一阵抽气声和惊叫声。
“艾玛,鬼呀!”
胆小儿的看到这张脸,差点儿跳起来。
胆大的看到那这黑得跟头发有一拼的脸,也都忍不住的直抽气。
正乱作一团时,九斤忽然大声说:“于里正,你现在还认为是我薇儿妹子放的火吗?”
刚刚律府、鸿运赌场和鸿运米行,几乎是同一时间起火,这段时间里,采薇一直呆在自家的门口和他们争论着,自然是没功夫出去放火的,由此可见,这场火根本就和采薇无关。
于里正咳了两声,道:“误会、误会....走吧,快去救火!”
说罢,带着人,径自向鸿运赌场去了。
律家的几个丫鬟婆子,七手八脚的将于氏抬到马车上,吩咐车夫快去医馆,那些折胳膊断腿儿的小厮们,也都挣扎着,自去寻找医馆接骨了。
喧闹嘈杂的门口安静下来,看到周婶子审视的目光,采薇忙不迭的打了个呵气:“哎呦,我好困,要先回去睡了,婶子,您也早点儿回去歇着吧,晚安.....”
说完,不等周婶子搭腔,便一阵风似的回了自家的院子,关上门,径自回屋去了。
周老五咳了一声,背着手说:“都回屋儿,睡觉!”
九斤看着采薇家紧闭的大门,没挪动脚步,一阵失神。
周婶子叹了口气,说:“薇丫头的本事打着呢,不用你守着了,就算有坏人来了,她也应付得了,赶紧回屋跟睡吧!”
九斤垂下头,被娘那句‘不需要你守着了’的话刺痛了一颗少年心,他低低的“嗯”了一声,随爹娘回屋去了。
她不是他曾经的薇儿妹子了!
现在,她能自己赚钱养家,不再是那个吃不饱肚子,靠他来暗中接济的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儿;也不再是那个看着他一脸崇拜,一脸羞涩的邻家少女了。她独立、自信,无论做什么,她都做得比他强,就算是男人最擅长的武斗,她都比他强不止一两个档次。
看来,她真的不需要他了......
采薇回到自己的卧室,立刻迫不及待的进了空间。
空间里,长眉还在孜孜不倦的烧着炼丹炉,整个炼丹室都被烧得热烘烘的,有点儿烤人。
“里面有动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