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2 / 2)

安国公府的建筑格局可谓泾渭分明,分东中西三路,东路的几个院子里,主动都是嫡女嫡子们,西路主动是一些庶子庶女和侍妾,中路是国公府的正院儿,老国公爷和老夫人的住所,不过,最近老国公爷不住在正院,已经搬到西院儿的芳菲馆去住了。

唤秋走出西路的庶子庶女们居住的建筑群,走进了位于府中的后花园,这花园儿的前面,就是老国公爷和老夫人曾经的住所——福寿堂。

花园里,唤秋急速奔走着,她的脚步飞快,神色冷厉,周身都散发着一触即发的戾气,遇到她的丫鬟婆子们见到她的这幅神色,都纷纷躲避,即便是认识她的人,见了她的这幅表情,也不由得缩起了脖子,默默的转过脸去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走出了后花园,她气势汹汹的闯进了东面的建筑群,正准备找杜玉衡的院子,忽见大小姐杜婉秋的贴身大丫鬟琉珠从对面走过来,从她身边经过时,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表小姐被二公子弄出府去了,大概是去了花柳巷的醉花楼…。”

唤秋心头一滞,倏地停了脚步,转身向外走去。

醉花楼,一听就是妓院的名字,而且还是三四流的妓院,在大晋,妓院时份等级的,一二等的妓院称之为“院、馆、阁”,属于妓院中的星级,一般只接待皇孙公子,富商巨贾;而以“班、室、楼、店、”命名的,则是三四流的妓院,来这种妓院的人龙蛇混杂、三教九流都有,保密措施也不是很好,二姑娘若被掳到那里,即便是没有*,若被人瞧了去,以后便也没脸做人了!

花枝巷的醉花楼

青砖修建的一座三层小楼,灰扑扑的,既无雕栏玉砌,又无墨兰轩窗,看起来毫无特色,平淡无奇,甚至连气派二字都称不上,然而,就是这样一家青楼,门口却停了十几辆奢华气派的马车。

毫不起眼儿的醉花楼看起来平常,但绝对是大晋国有特色的妓院,因为这里的妓女都是尚未发育的雏妓,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细皮白肉的小馆馆任人选择,因为这些难得的特色,醉花楼这两年俨然已经成了大晋京都最有名的妓院,许多好这一口的王孙公子,巨富商家,不惜一掷千金的到此来消遣、作乐,而‘醉花楼’为了不被人注意,刻意在外面的装修上极尽低调,而里面装饰得富丽堂皇,宛如人间仙境一般,到了这里的男人,没有一个舍得离开的!

这会儿,醉花楼三层的一间雅室里,采菲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睁眼便看到了一副极尽奢华的床帐,帐子里自然是绫罗绸缎,玉枕檀栏,这些都不足为奇,让她惊诧的,是那帐子上绣的图案。

那副落地的象牙色茧绸床帐,用料考究,绣工极佳,只是床帐上绣的不是花鸟虫鱼,也不是什么寓意吉祥的物件,而是一对对儿正在打架的妖精,那些妖精都赤条条的,有的叠摞在一起,有的则摆着各种高难度姿势,看起来怪异极了。

采菲揉着太阳穴,昏昏沉沉的坐了起来,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

午睡时,她打发走了唤秋,就一个人偷偷的溜出了布庄,撞着胆子去了安国公府,想探望一下祖母就回来。

她也知道安国公府里没有好人,但是昨天乍闻到祖母的死讯,真个把她吓住了,虽然爹爹解释说祖母一切安好,可爹爹的眼神不对,语气也很怪异,让她不免起了疑心,辗转反侧了一夜,她决定一定要亲眼见到祖母,不然谁说什么她都不会安心的,因此,她抱着侥幸的心里来到安国公府,想着见祖母一面就回去,没想到祖母没见到,竟遇到了大房的二公子杜玉衡。

杜玉衡见采菲后,百般殷勤,花言巧语的骗采菲跟他走,说是梅老姨娘被国公爷送到了别的地方,他带她去看,采菲却说什么都不肯上他的当,不肯跟他走,杜玉衡失去了耐心,便授意两个婆子,用熏了迷香的帕子将采菲迷昏,便趁着没人注意,将她偷偷的从后角门运了出去。

说是没人注意,青天白日的,诺大的安国公府,几百个丫鬟婆子在府里走动,又怎会没人看到,不过是大家都聪明的装作看不见罢了。

杜玉衡仗着自己是长房嫡孙,如今杜玉郎没了,他便是长房长孙,量这些人也不敢乱嚼舌根,因此便放心的将菲儿掳走,打算将她带到他最常去的醉花楼,好好的受用一番。

采菲的头脑渐渐清明起来,眼神也渐渐的有了焦距,她看着这陌生的屋子,又想到了杜玉衡劫持她的事儿,不禁咬住了牙,将头上的一根赤金簪子拔了下来,藏在了衣袖里,下了绣榻。

这间屋子的摆设都是极好的,东面靠墙放着四扇门的雕漆缠枝花卉虫鸟大衣柜,旁边是一个三足梨花木雕刻芙蓉花的架子,上头摆着一盆枝叶舒展的素心兰。靠窗处是一架矮榻,上头铺陈着古意双蝶云纹软垫儿,放着数个绣花精美色彩斑斓的大软枕。矮榻边儿的条案上放着白玉雕兽的香炉,袅袅的飘出些细甜的香味儿来。另一面墙上,则摆了一个精致的花梨嵌贝梳妆台,梳妆台上摆着一盒盒价值不菲的胭脂水粉,簪环首饰等。

正看着,忽见杜玉衡脚步虚浮的从外间走进来,脸上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将采菲弄到手后,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亲芳泽了,但又一想到她如今还昏着,如同死了一般,弄起来也没有趣味儿,这般难得的极品尤物,若草草的了事,岂不是暴殄天物,当好好的受用才对。

因此便耐着性子,一边喝酒一边等她醒来,好容易听到了她起床的动静,杜玉衡便按捺不住的过来了。

“二妹妹,呃…。你醒了…。”

杜玉衡趔趔趄趄的走近来,色眯眯的看着采菲,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采菲警惕的步步后退,怒道:“杜玉衡,你为什么要掳我到这里来?难道不怕我告到你祖父那里去吗?”

“呵呵,告吧,大不了哥哥我负责,娶了妹妹你,呃…。就许妹妹一个贵妾的位置,妹妹看如何?”

杜玉衡一边说着,一边儿露出了一副小人得志的炫耀神色,“好妹妹,我如今是安国公府里的长孙了,安国公府将来都是我的,跟了我,一定让你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再不用抛头露面的去做生意了…。”

说完,猛的扑了过去,将菲儿抓住了。

采菲被他扑倒在矮榻上,又气又恨,又怕又羞,她涨红了脸,拼命的跟他撕打着,奈何男女之间的力气相差太过悬殊,杜玉衡虽然是酒色之徒,身子亏空,但毕竟是男子,且有正当壮年,对付一个小女孩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眼见得他那张臭嘴亲了下来,那双魔抓也撕开了她的短孺,采菲再也受不了了,猛的拔出袖中的金簪,对着他的肩膀猛刺下去。

“啊——”

杜玉衡猝不及防,被采菲的金簪扎中了,三寸长的金簪扎进了他的肩膀里,疼得他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啊——来人,来人——”

他捂着受伤的肩膀连连后退,大呼小叫的差点儿把整座醉花楼掀翻了!

趁着他喊叫的功夫,采菲爬起身,迅速的整理好自己的短孺,刚整好,门被“砰”的一声撞开了,四个跟着他的小厮闯了进来,“二公子,您叫小的?哎呦,二公子,您这是怎么了?”

杜玉衡嗷嗷的叫唤着,恶狠狠的指着采菲说:“给爷扒光了这贱人,捆到床上去……”

几个小厮听到命令,眼睛中立刻露出兴奋的神色。

“是,公子,您只管等着吧,小的们把她摆好姿势捆了,一点儿都不用您费事!”

说着,几个人兴奋的直奔采菲而来,脸上都露出了猥琐的神色。

他们成日的跟着杜玉衡,主子那点儿龌龊的习性自然都学到了,杜玉衡还有发泄的途径,他们这做奴才的却只有眼馋的份儿,因此,只要能揩到一点儿油儿的差使,他们自然不会放过。

“嘿嘿,二姑娘,得罪了……”

几个小厮坏笑着,围了过去,看着菲儿泪眼婆娑,花容失色的样子,立刻联想到了她被剥光捆绑的模样,都心猿意马起来,脸上的表情更加猥琐。

采菲却立在矮榻上,已经退无可退,躲无可躲,她咬了咬牙,忽然转身,纵身向楼下跳去——

巷子里,莺声燕语,脂粉流香,各家妓院的姑娘半依着花门,对着往来的车马兜揽着生意。

“公子,到奴家的家里吃杯酒吧,奴家唱曲儿给您听……。”

“公子,奴家擅长捏骨,公子进来,奴家帮您捏捏,包管您舒服…。”

被众多妓女搭讪的男子冷着脸,目视着前方,看都不去看那艳俗的莺莺燕燕们,他骑在马上,穿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锦绣长袍,暗花云纹,腰间系着锦带,左边系着个青玉佩,缀着碧色流苏,右边挂着一只通体赤红的碧玉箫,玉带金冠,金冠前镶嵌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东珠,华光流转,愈发映衬着他的五官清秀无双,灿灿华彩,气势不凡。

众妓女每日里倚门卖笑,接的多半是些猥琐变态的男人,从未见过这般俊美无俦,风姿卓绝的男子,这样的男人即便是不给银子,她们也是愿意接待的。

“公子,来嘛,奴家好好伺候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