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曾经是她的希望和梦想,是她心心念念要嫁的人,然而,却终究是错过了。现在的她,别说是嫁给他,就连做他的侧妃侍妾都不配了,因为,她现在的身份是英国公府小公子季万福的侍妾。
英国公府乃是太后的娘家,英国公世子季大宇是太后嫡亲的弟弟,他自幼体弱多病,若不是因为嫡姐是太后,老英国公断不会立他为世子的,世子爷子嗣稀薄,原配无所出,娶的多房妾侍也毫无动静,后来,老英国公看不下去了,将自己房里的一个叫嫣红的丫头给了他。
那嫣红很是争气,跟世子爷睡过之后便大了肚子,再后来,现世子夫人善嫉,使计陷害那嫣红,致使嫣红八个月就早产,把孩子生了出来,那孩子就是杜婉秋现在的男人,英国公世子唯一的儿子——季万福。
因为世子夫人善嫉,残害夫君子嗣,被老英国公下令送去了祖庙,不久就一命呜呼了,在老国公爷的主持下,嫣红被扶了正,季万福也成了世子爷嫡出的嫡子,英国公府一人之下的公子哥!
季万福从一出生,就受到了老国公爷空前绝后的宠爱,他甚至想越过儿子直接将爵位传给他,若不是太后不允,怕是他早就这么做了。
季万福也知道自己的珍贵,因此他一直恃宠若娇、有恃无恐,在京城里吃喝嫖赌、无所不至,却无人敢说他一个不字,连皇子们都要让他几分。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敢将安国公府出逃的嫡小姐劫如府中,做了他的玩物!
杜婉秋哀伤的望着渐行渐远的男人,心像给摘去了一样疼,看着男人下聘时的神采飞扬的表情,再看那聘礼的丰厚程度,足见他对这场婚礼的重视程度,倘若,这会儿他要求聘的人是她该有多好,若得他这把爱重,能与他做一日的夫妻,就是让她死了她也是甘愿的!
身边儿的小丫头已经被那应接不暇的聘礼闪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直到下聘的队伍走远才醒悟过来,她推了推怔忪中的杜婉秋,道:“姑娘,快走吧,待会儿去晚了,万一大夫人被人给买去了就麻烦了!”
“呵,走吧!”
杜婉秋苦笑一声,擦了擦脸上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跟着小丫头回到了马车上,向牙行去了......
“诸位乡亲,今天是咱们秦王下聘的大喜日子,诸位同喜了——”
随着一声高亢喜庆的吆喝声,一大筐的喜钱哗啦一下撒在了路边,引得百姓们扑上去一阵疯抢,这边还没抢完,那边的一大筐喜糖又哗啦一下撒了出去.....
一路上,百姓们紧紧追随,图抢喜钱喜糖的,图热闹的,引得万人空巷,举城轰动,明明大半个时辰就能到的路程,竞走了两个时辰!
南宫逸带着聘礼到了京郊的庄子,采薇早就吩咐人在钱庄换了好几大筐铜钱,买了许许多多的喜饼,在庄子外成筐成筐的往外撒,于氏,百姓中又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煊煊赫赫的聘礼进了庄子,穆仲卿夫妇已然坐在了堂屋中等候,南宫逸进了门,风流俊雅的一撩长袍,跪在二人面前,道:“女婿见过岳父岳母,给岳父岳母请安!”
穆仲卿和杜氏都激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下面跪着的,是大晋国的嫡皇子,皇上皇后唯一的儿子,金贵得无可匹敌,可这会儿,竟然会毕恭毕敬的跪在他们的面前,一副谦卑恭顺的模样,让他们在面上有光的同时,也深为自己的女儿感到骄傲和自豪。
“秦王,啊不,逸儿,快起来说话!”
穆仲卿亲自上前,扶起了南宫逸,让他坐在了旁边儿的圈椅上说话。
今日采薇行纳征之礼,穆仲卿一大早特意去请了曹瑾、穆老六和家里几间铺子的掌柜来观礼,采薇依礼躲在了自己的闺房之中,不曾出来相见。
众人见秦王这般人才,有这般恭顺知理,不禁对穆仲卿夫妇羡慕不已,放大家纷纷恭贺着仲卿夫妇和秦王,嘴里说着恭维的客套话,说了几句,南宫逸起身拱手道:“岳父岳母,国师已经算出了三个宜嫁宜娶的良辰吉日,分别是下月的初五,七月十八和八月十五,岳父岳母可否从中挑选出一个合适的日子来,到时候小婿好风风光光的将薇儿娶回秦王府。”
南宫逸说着,从怀中摸出一封红笺来,双手呈上奉到夫妻二人的面前。
此言一出,满屋的人都愣住了,他这非明是行请期礼了,从来没见过这么不守规矩的。
这请期都是用红笺书写了可供选择的日期,作为请期礼书,再由媒妁携往女方家中,和女方的家长商量迎娶的日子,哪里有未来新郎这样慌慌张张的提出的。
更何况,还是纳征的当天,就这样当着众宾客的面催着行请期礼的,这也太心急了吧!
不过,这也说明秦王非常满意这门亲事,对采薇也是真心喜爱,不然也断不会做出这般无理的事情来。
穆仲卿和杜氏也愣了一下,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南宫逸已经如此行事了,他们不管如何,也不能落了未来女婿的面子,只得要头笑着接过那请期书,打开后,目光在那竟在眼前的三个日期上流连。
杜氏一个没忍住,道:“这几个日期都很近哈,最远的才两个半月的时间,就怕时间太紧,筹备不完......”
南宫逸道:“父皇病重,母后希望小婿能尽快成亲,为父皇冲喜,至于筹备婚事之事,无需岳父岳母分毫,小婿早已安排了礼部的人体岳父岳母筹备。”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穆仲卿夫妇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耽搁了给皇上冲洗啊,因此,只好指着最后一个日子说:“既这样,就八月十五吧。”
八月十五中秋节,距离现在也不过是两个半月的时间而已。
南宫逸选的三个日期本就刻意往前选的,他早料定穆仲卿夫妇舍不得这么早嫁女,一定会选最后的日期,此刻闻言自然也是满意的,当即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如此,小婿到时候定要风风光光的把薇儿娶回去,决不让她受半点儿委屈!”
这会儿,采莲和采菲陪着采薇坐在采薇的闺房里,采莲已经见识到了秦王的风姿和她送来的丰厚的聘礼,羡慕的说:“采薇,你和菲儿真是好福气!”
闻言,采薇没怎么样,菲儿倒红了脸,羞渐渐的低下了头去。
原来,秦王下聘,莫子期也跟着来了,他一向不拘小节,没有跟随秦王进堂屋,反倒派人将菲儿叫了出去,多日不见,他没有向菲儿一叙相思之苦,反倒一副严师的模样,问道:“你最近的字练得怎么样了?”
屋里的采薇和采莲听到了这句话,都张大了嘴巴,以为自己听错了!
菲儿从回来就开始忙着给老夫人准备寿礼,又是绣抹额、又是绣鞋子,哪有功夫练字。
因此,她心虚的看了男人一眼,垂下头,揪着衣角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莫子期看到她那副小老鼠似的样子,冷漠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但随即声线却冷了下来,道:“你且回房把你最近练的字拿来给我看,若写的不好,看我怎么罚你!”说着,提步就要走。
菲儿急了,上前一步,急切的叫住了他,可怜兮兮的说:“明天再给你好不好,反正我明天会到你们府上去参加老夫人的寿宴,这会儿家里太忙了,我没空儿找,等今晚得空我在把那些字找出来,明日一并拿给你看,好不好?”
莫子期‘嗯’了一声,道:“明天到了府上,直接去书房,我在哪里等你。”
说完,转身离去。
菲儿的脸垮了下来,像只鸵鸟似的,肩膀都耷拉了,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沮丧的气息。莫子期走了几步,驻足回头,看着那个垂头丧气的背影,一向冷漠的脸,忽然绽开了毫无保留笑意。
没办法,他就是喜欢欺负她,喜欢看她又气又急举措无助的样子,几天没欺负她,他的心里总像是缺失了什么似的,做什么都索然无味,现在,他正在思考,要不要向南宫逸似的尽早下聘,尽快就把她娶回家去!
菲儿自从见了莫子期,整个人都好了,回到姐姐的房间,又被采莲姐姐一顿打趣,心中又羞又气,有心明天跟他算账,可又一想到两人数次交锋,她屡战屡败的战绩,不觉偃旗息鼓,‘万念俱焚’了!
到了傍晚时分,庄子里的宾客才陆陆续续的离开,穆仲卿夫妇这才有机会去看看未来女婿送来的聘礼。
聘礼就摆在院子的东厢房里,一百一十八抬聘礼,将三间东厢房装的满满登登,每一抬聘礼都份量十足,鼓囊囊的满出了箱笼,这样的聘礼自然是秦王给采薇最大的遵旨你刚和体面,穆仲卿和杜氏对此很是满意,瞧了一圈儿,连连点头,命张家兄弟从此轮流值夜,守护这些聘礼,直到采薇出嫁,再把这些聘礼全都当做是嫁妆再抬回到秦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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