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人群中有一道身影掠出,纵上了街边的院墙,一路急追而来,那人的轻功极好,且飞且行,白袍轻展,身姿如鹏,很快就追到了湘云的身边,稳稳的落在了残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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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谣言四起
“司徒——”
望着从天而降的司徒长歌,湘云的心激动的跳着,她唤了一声,声音软软的,随即嘴一瘪,张开嘴大哭起来,哭得很委屈,像个受了惊吓见到家长的孩子般,把自己的情绪都释放出来了。
司徒长歌见到她这副孩子气的模样,心一软,真想弯下腰来哄哄她,擦干那张小脸上滚下的泪珠子,可是,疯马还在撒开蹄子狂奔着,说不定下一刻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他不敢耽搁,只好低声哄道:“别哭了,没事了!”
说着,他转过身,调动体力的功力,将内力集于掌心之中,欲抬掌向马的头部击去,将马击晕。
然而,那马似乎感应到了危险的逼近,在掌风尚未击出之前,忽然停住了奔跑的脚步,猛的抬起前蹄嘶鸣了一声,整个身子几乎直立了起来,残破的车厢也随它的动作猛的一斜,湘云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啊——”
她尖叫着,眼见得自己飞了起来,随后呈抛物线状向地面坚硬的石板路坠去。
司徒长歌见湘云被甩出车厢,头朝地的向石板路摔下去,急忙飞身而起,如鸿鹄展翅向她飞去。
眼见得自己就要摔到石板上了,湘云绝望的闭上眼睛,等着那毁灭性的灾难降临。忽然,就在她的鼻尖刚感受到石板的微凉时,她的腰间忽然一紧,没等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人已经被拦腰抱住了。
接着,她又撞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中,熟悉的淡香,清雅,令人陶醉;熟悉的温度,不冷、不热,让她心中的惊恐一下得到了平静。
司徒长歌救起了湘云,见她还紧紧的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抖着,那张小包子脸也惊恐的扭成了一团儿,看得他不觉有点儿心疼,低声安慰说:“别怕,没事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湘云勉强的的睁开眼,见到那张熟悉的俊脸后,她瘪了瘪嘴,刚要哭,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大声说:“司徒,快去阻止那匹马,别让它在伤害无辜的百姓!”
司徒长歌点点头,道:“你安心呆在这儿,千万别走开,我马上回来。”
说着,袖中寒光一闪,一把寒凉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他的掌中,他飞身而起,衣袂飘飘,越过街上众人的头顶,向那匹马消失的方向追去。
湘云没有听从他的告诫,翠纹和翠缕生死不明,她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她望了司徒长歌消失的方向一眼,转身向翠纹和翠缕摔下的方向跑去。
只是,没等跑到地方,好几个被马车撞伤、踢伤、踏伤的人见到湘云,拖着受伤的身子围过来,将她拦住了,吵着嚷着向她索要补偿。
“少夫人,小人是个货郎,货物都被您府上的马车撞飞了,小人也被踢了一脚,屁股现在还疼呢,怕是三两个月内都不能出来干活了......”
“少夫人,小人的包子摊儿被踢翻了,好几蒸屉的包子馒头都倒在了地上,没法卖了.....”
“少夫人,您府上的马撞坏了我爹,我爹现在还躺在大街上不能动弹呢......”
湘云身为理国公府的少夫人,身份尊贵,自然不会亲自把钱带在身边的,这会儿被一群伤患百姓围着、逼着,只有干答应的份儿,却拿不出钱来。
“诸位,等我的侍卫和丫鬟们来了,一定会赔偿你们的,请稍等。”
一个胳膊被马车刮了一下的醉汉,见湘云满头珠翠,又只有一个人,便心生贪念,“少夫人,救人如救火,等你的人来了,把我们的伤耽误了怎么办?既然您不肯赔偿,爷便自己取了.....”说着,伸出油污污的大爪子,去抢湘云头上的累丝金凤步摇。
湘云被吓了一跳,惊叫一声,抱住头往后躲。
那醉汉见湘云躲开了,又伸出爪子抢过来,眼见得那只手就要挨到湘云头上那支累丝金凤步摇上了,忽然间,一道寒光闪过,一柄带着冷风的柳叶薄飞过来,‘嗖’的一声,精准的插到了醉汉的手腕儿上。
醉汉怔了一下,随即捂着被薄刀设穿的手腕儿大叫起来。
“哎呀,爷的手啊——”
众人大惊,顺着刀子飞来的方向望去,人群外,司徒长歌阴着脸走了过来,走到湘云的身旁,以保护者的姿态半挡在湘云的前面,俊美的脸上阴云密布,冷眼睨视着众人和鬼哭狼嚎的醉汉。
湘云见司徒长歌回来了,缓缓的放下抱在头上的双手,埋怨的说:“你怎么才回来,刚刚.....吓死我了.....呜呜.....”
男人略侧了侧身,看着眼睛红得像兔子似的少女,心一软,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让你受惊了!”
其实,他已经尽力的往回赶了,为了节省时间,他没有制服那匹马,而是直接把那匹马杀了,之所以这么赶时间,就是害怕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没想到等他赶回时,还是看到了让他心疼的一幕。
她被一群粗俗的百姓围着威逼、声讨,还有一个汉子居然想对她动粗,吓得她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红着眼睛,抱着头直往后躲。
他心疼了,想都不想的就射出了自己袖腕中的飞刀,虽然他一向冷静从容,虽然他一向恪守帮规,但这一刻,为了她那张惊慌失措的小脸儿,什么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他只想保护她,不让她受欺负。
湘云光顾着害怕了,并未意识到自己对他说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但听到他那温暖贴心的回答后,才意识到自己对他的埋怨是多么的不和情理。
于他而言,她不过是他刚认识的人而已,救不救她,谁也指责不出他什么,而她,却任性的像个孩子似的,仅仅因为人家回来晚了点儿就对他人家脾气,埋怨,使小性子,人家可是事先提醒她不许离开的,是她不听话惹来了祸事,最后还是人家救了她,可她还指责,抱怨,她可真是.....太不懂事了.....
正懊恼的想着,她该不该跟他道个歉,或者对人家说点什么的时候,那个手腕被射穿的醉汉已经扯着嗓子叫起来:“哎呦,爷的胳膊被你们刮伤了,你们不赔钱不算,还把爷的手也废了,你们简直是仗势欺人、欺压良民.....”
这句话在众伤患和百姓中立刻引起了共鸣,大家纷纷指责湘云和司徒长歌,不该把人伤得这么重。
司徒长歌把湘云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声说:“诸位,今日之事乃是马车受惊所致,并非人为的过错,诸位受的伤我们会全权负责,请受伤的人到义善堂去,所有的医药费都由我们来出,另外,诸位因伤耽误的误工费和营养费,我们也会如数补偿的!”
“至于你。”
他的目光锁在了那醉汉的身上,森凉的说:“你身上的那把刀可值二十两,若觉得不够,我再送你几把!”说着,腕下一动,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两把薄刀来,在阳光下闪着森森的寒光。
那汉子虽然醉着,但也看到了司徒长歌眼中的煞气,他退后了一步,捂着那只受伤的腕子,道:“够了,够.....了......”
一边说着,一边拨开人群,趔趔趄趄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