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南宫玉被杀的消息,采薇有点儿吃惊,但心中没有激起一丝的波澜,倒是她被杀诬赖到采菲的头上事儿,让采薇的心思动了动。
菲儿不可能杀人,这一点她深信不疑,但是为什么会把南宫玉之死赖到她的头上呢?是谁杀了她?又是用什么手段把这事儿嫁祸到采菲的身上的呢?
去猎场时,穆仲卿和杜氏非要跟着,他们不放心采薇和菲儿两个孩子单独去面对这么大的事儿,也要尽自己的力量帮她们一把,但是被采薇言辞拒绝了。
穆仲卿和杜氏无奈,只好留在了家,一再嘱咐说:“要是有什么事儿,千万记得往家里来个信儿,免得家里记挂…。”
去猎场的路上,那人把昨夜的事儿细细的跟采薇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让采薇对整个案情有了大致的了解。
昨夜,有人按照中杀了迎春,再剥了她的衣服冒充她,骗南宫玉出去,随后杀了南宫玉来嫁祸菲儿。
菲儿只是一个深宅妇人,平日里待人也是极和气的,根本不可能得罪人,就算得罪了,那人既然有本事连公主都杀了,定然也有本事杀她,但是杀手没有杀死菲儿,而是杀了南宫玉再嫁祸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到底是什么目的,她没想出来,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个人能在猎场就把公主杀了,一定不简单!
……
此时,皇家猎内,理国公正在分别向菲儿和她的三个丫头询问昨晚儿的事,菲儿和三个丫头回答的完全一致。
昨晚,菲儿在篝火晚会上喝了点儿酒,因不胜酒力便提前回来了,回来不久就睡下了,她喝酒喝多了,然后早早睡下了,这原没什么值得可疑的。但可疑的是,她的几个丫头回到营地后也都困倦不已,元春和迎春不当值,早早的回下人房睡下了,琉珠和琉璃当值,按理该整夜不睡,守在菲儿的榻前伺候的,以便随时给炭盆添火,随时给主子斟茶倒水儿,服侍主子起夜小解啥的,可她们两个居然都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要不是今儿早上杨永叫醒她们,她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呢。
理国公怀疑有人给她们下了蒙汗药或者使了*香等物,迷翻了她们,然后勒死迎春,拔了她的衣服,冒充她去做的案,但是勘察了她们喝剩的茶杯,里面并无蒙汗药的成分,香炉内也无*香之类的香料,猎场房舍的窗子都是玻璃的,不像是纸糊的窗子,凶手应该没有机会从外面往屋里放*香,但是,她们是怎磨被迷昏的呢?
另一个房间里,南宫逸和莫太后正在争执着,莫太后已经歇斯底里了,她认定采菲就是杀害南宫玉的凶手,寻死觅活的逼着南宫逸加大审讯力度,对菲儿和她的三个婢女用刑。
南宫逸并非有意偏袒菲儿,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绝对不相信这事儿是菲儿做的,所以,凭母后怎么威逼,就是不肯下旨刑讯,只是一再声明,证据不足,还需在进一步调查。
莫太后红着眼睛说:“我知道那天杀的贱人是你心尖尖儿的妹子,你一心想要偏袒她,可是你别忘了,她杀死的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和玉儿小的时候一起度过了多少艰难的岁月,是怎么相依为命的熬过来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南宫逸沉声说:“虽然玉儿这两年一再让朕失望,但她毕竟是朕看着长大的,也是朕嫡嫡亲的妹妹,朕怎能不心疼她,只是这事儿证据不足,而且菲儿的为人朕也信得过,杀玉儿的凶手,断不会是她。”
莫太后激动的叫道:“什么叫断不会是她,这么多的证据都指向她,怎么没指向别人?你不要以为她是什么好人,就算她从前是好人,但女人嫉妒起来,绝对比毒蛇都要狠的,那穆采菲定是因为我要把玉儿嫁给子期而心怀嫉妒,才对玉儿痛下狠手的!”
“要是莫子期肯娶南宫玉,或许菲儿会嫉妒,可莫子期根本就不想娶她,菲儿又有什么好嫉妒的呢?”
门外,采薇冷着脸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嘲讽。
“薇儿,你来了!”
见到采薇,南宫逸紧绷的表情瞬间缓和了许多,似乎身上的压力和不快都不翼而飞了,他刚想伸手去抱采薇,却又蓦地想到母亲还在身边儿呢,只好蜷起了手掌,将那双已经抬起的胳膊又撂下了。
莫太后听闻采薇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一阵尖锐的刺痛,她抬起猩红的眼,嘶喊:“玉儿人已经死了,你还要嘲讽她、奚落她吗?炫耀你那狐媚子妹妹的胜利,嘲笑我玉儿的失败吗?穆采薇,你们姐妹的心怎么这么毒呢?”
采薇淡淡的说:“太后,您多心了,臣妾只是就事论事罢了,玉儿遭此横祸,臣妾的心里也很难受,正因为难受,才一定要把真正的凶手抓获,替玉儿报仇,而不是仅凭主观臆想就随便抓一个人定罪,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让无辜的人蒙受不白之冤!”
莫太后冷笑道:“真是巧言令色,穆采薇,你是想替你妹妹掩盖罪行吗?她不是凶手?谁是?你倒是抓出给本宫看看啊?”
“臣妾会找到凶手的,太后等着瞧好了!”采薇笃定的说。
“抓到凶手?是抓到凶手还是抓一个替你妹妹顶包的?”莫太后嘲讽的质问着,语气刻薄极了。
采薇没理会太后的刻薄,郑重的说:“臣妾不仅会抓到凶手,还会找到确凿的证据摆在太后面前的。”
“本宫没有时间等!”
莫太后歇斯底里的喊叫着:“就是你妹妹杀了玉儿,你们抵赖不了的,要么天黑前给本宫查出是谁杀的,要么就让你妹妹抵罪。”
听到莫太后说出这么不讲理的话,采薇诧异极了,南宫逸悄悄的向她使了个眼色,假借喝茶的瞬间,低头道:“母后有点儿失去理智了,你不用跟她一般见识……”
采薇了然,福身道:“臣妾知道了,太后您先歇着,臣妾去理国公那儿看看案子进展如何了。”
南宫逸忙说:“朕陪你去!”
莫太后哪有心思歇着,也要跟着过去,南宫逸知道她这会儿情绪不稳定,也不勉强她,她要跟着,就由着她跟过来了。
案发现场距离行宫大约一里多地,在山间的一条小溪中,到达后,又目睹了一次女儿的死亡现场,莫太后拿帕子捂住嘴,哭个不住。
采薇没空理会莫太后的情绪,她观察了撞死南宫玉的那块石头,又测量了溪边道那块石头的距离,不觉冷笑起来。
“岸边距此两米多远,菲儿便是用了吃奶的力气,也没法把南宫玉推到这来儿啊!把那个兰儿带到这儿来吧,我有话要问她。”
兰儿被带过来了,理国公和莫子期听闻皇后要亲自勘察此案,也都跟着过来了,兰儿知道被她指证的莫夫人跟皇后娘娘是什么关系,但事关重大,她也不敢撒谎,因此,见到采薇时,第一个反应就是皇后娘娘来找她算账了,遂跪在地上不住的向采薇磕头,“皇后娘娘饶命啊,该说的奴婢都已经说了,奴婢不敢撒谎的。”
采薇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谅你也不敢,现在,把昨晚的事儿在跟跟本宫说一遍,一点儿都不许疏漏,漏掉一点儿,你试试!”
“是,奴婢不敢疏忽,一定知无不言的…。”
兰儿哆哆嗦嗦的,将昨夜发生的事儿又细细的说了一遍,当她说到菲儿把手放在南宫玉的后背上跟南宫玉说话,后来又把她给推下去了的时候,采薇闲闲的笑了笑,忽然抬起手,向莫太后身边儿的白芷的后背摸去。
白芷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一边儿躲去,不知道采薇要做什么。大家也都吃惊的看着采薇,不明白她为何要去摸一个侍女。
采薇像是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不疾不徐的说:“做个测试而已,看我所知道的心理学范畴内的行为规律准不准确。”
大家一顿,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心理学,啥叫心理学?
采薇接着说:“据我所知,当一个不熟悉的人或者与你关系不好的人跟你发生肢体接触的时候,人的本能反应是排斥或者戒备的,朝月公主跟菲儿的关系并不好,以朝月公主的性格,是不会同意菲儿把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而无动于衷的,在菲儿的手接触到她的一霎那,她本该反对菲儿的行为或者对她的行为产生戒备,但是兰儿却说,菲儿把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说了一会儿的话才推朝月公主下水的。这会儿,朝月公主非但没有反对菲儿的接触,还任由她摸着自己的后背说了半天的话,最后被推下水时毫无戒备,这万群不合理,那么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朝月公主再被所谓的”菲儿“抚摸时,就已经失去防卫的能力了。”
说完,转向兰儿,道:“你在细细的想一想,在这之前,菲儿跟朝月公主有没有肢体接触?”
兰儿仔细的回想了一下,道:“奴婢想起来了,公主刚到溪边时,似乎动了一下,但是莫夫人碰了她肩膀一下,就不再动弹了,当时我们还诧异来着,后来见莫夫人给公主拢披风,才知道她是在服侍公主。”
“她不是在服侍公主,而是给公主点穴了。”
采薇面无表情的说:“这位杀手虽身形瘦弱,武功却很高,能在溪边把公主推倒那么远的溪中间去,可见力量是极大的,还有,公主不应该撞一下或者溺水片刻就死了,她的身上一定还有别的伤。”
说着,她用意念联系了鹦哥,让它去看看朝月的尸身,检查一下她的身上有什么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