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物?”
纪厘饰演的妖僧眼底凝固起寒意,撑起掌心朝他腿上的血洞狠狠一震。
…
“卡。”
徐成当?机立断的喊下中止,“造型师呢?趁着演员状态还,赶紧把伤口清理掉。”
电影这里?有一个转折。
原本还不想在言溯眼前暴露身份的尘一,还是忍不住动了手?。他没想着杀人,而是用对方最看不起的妖术瞬间将伤口愈合。
工作人员赶紧上来帮忙,不过五分钟的休整,拍摄重新开始。
徐晏之饰演的言溯看见自己愈合的血洞,以及完全消散的痛苦,露出震惊的神?色。
“这……”
“忘了告诉你,我就是货真价实的妖物。”纪厘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他,“被我救下来的滋味如何?”
去救狼崽,结果差点死于狼口;不愿被妖物夺取性命,最后却被妖物所救。
不可笑吗?不可悲吗?
活在这个荒唐的世界里?,遵循着不知道是谁定出来的规矩,还自以为窥得了一切真理,多无趣啊。
“……”
“中都国的大皇子,一生下来就被认定是神佛转世,总有一天会得道飞升,所以举国都奉你、敬你为尊,甚至连当?今新皇都拿你没办法。”
纪厘一句一步绕到他的身后,附在他的耳畔低笑,“你知道我在很早之前,就听过这个类似的故事吗?”
摄像师提着设备正对着他们的前方。
镜头里,徐晏之和纪厘露出截然不同的神?色——
一人蹙眉,迷茫而无措;一人冷笑,不屑而阴狠。
这一刻,两个角色的对戏张力显得尤为美妙。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怎样才能飞升成神?佛吗?”纪厘又绕回到了徐晏之的跟前。
他伸手捏住了的徐晏之下颚,让对方闪躲的目光必须和自己对视。
眼尾的诱红色浓了不少,一抹痛而无力的悲凉暗藏其中。
宿朝的覆灭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在这百年间的午夜梦回反复,忽地达到了顶端。
“在你飞升的那一日,中都国将会变成一个巨大的血祭阵法,所有的百姓都会命丧其中。”
“百姓们死前会大喊着你的姓名,祈祷着让你救下他们,濒死前爆发出的信仰是最浓郁的。”
“你得到的这些信仰,立刻就能成为神佛,他们只会成为你飞升道路上的垫脚石。”
就像一百年前的宿朝。
所谓的佛命皇子,不过满天神?佛丢下了一颗棋子。所谓的得道飞升,也?是一场从出生起就策划好的阴谋。
历史重演。
如果中都国真成了下一个的宿朝,那就了他四世的言溯又该何去何从?是默认了这个神佛规矩,还是会像从前的他一样逃离?
“……”
徐晏之盯着眼前的纪厘,心脏像是被什么突然攥住了,疼得难以呼吸,一抹动容的水光晃入他的眸底。
这是脱离于剧本的情绪塑造,在这一刻显得尤为真实。
因?为徐晏之彻底被纪厘带入戏了,他从后者的长段叙述中,感受到了尘一对于国灭家亡的愧疚和空洞。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纪厘停在徐晏之下巴的手?抽离,转而又抚上了他的脸颊,指腹微微蹭过对方微润的眼角。
“你哭什么?我不过是同你讲了个假故事,难不成还当?真了?”
“无论是妖还是人,事实就是我救了你,总值得一句道谢吧?”他缓缓凑近,近到两人的呼吸声都能交融。
“你说呢?小施主。”
尘一是妖僧,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他就爱捉弄取乐.更何况此刻站在眼前的,还是和他有过似是交际的老熟人。
两人吵都吵过了,要?是不动逗上一番,多可惜啊?
徐晏之看见纪厘流露出的撩拨,触到了温热的呼吸声,面色陡然一红。
无论是戏中还是戏外,他都没有被人这么调戏过!
“多、多谢。”
…
围观的女性工作人员们看见这一幕戏,激动得心脏砰砰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