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炙透。(2 / 2)

是谁?

是许青生,许青生。现在用着一个外国的号码。

“你还记得我么?”

一条消息又发出来,女人的泪刹那决堤,无法抑制、无法抑制,都由她眼眶流出,分分寸寸地落。

那珠泪顺她不再光滑的脸上走,走去她下颚,走去她脖颈,却还未等落进衣领便迷失了。

一派浓深的夜里,宋清驹再也抑制不住手,将手指移过去。

:许青生,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想透了,想到连骨缝都是你。你晓得么?

这叁年你去了哪?做什么未有消息?做什么不来反映?你做了什么?

……还心爱我么?

这一句话底下藏着宋清驹诸多的思想,许青生晓得么?她过了很久一会,才慢吞吞地回。

“你终于肯理我了。老师。”

“好老师,你再给我一次机会罢?”

:胡闹。

再无回音。

上次的消息是十小时前,单是这些消息便将宋清驹空洞了许久的心也给塞满。

似乎不止是心。脑、肝、肺。宋清驹连呼吸也染了名为许青生的疾、她咳嗽,嗓痛,似乎也沾上许青生的光。

十小时前,不再是冰冷的叁年前,不是么?

她们自这时光内重逢了,许青生生得还是那副柔情模样,她依旧来登门拜访,依旧是很主动。

她敲门。

一次不响,主人家并未回应,她便敲两次。

无人比之她长情,敲了一家人的门不下叁百次。

终于自这第叁百零一次,这户的户主出来了。

原先避躲的猫咪,晓得不能再躲,她出来了,为这只风尘仆仆的萨摩耶舔着毛,邀她入门,问她近来情况如何?

这回许青生便又来消息。她的消息来的很慢,是因为在国外还未毕业么?是因为有时差么?还是她已然开始忙?开始工作?

宋清驹杂乱地想了太多,太多。单薄的面皮下,装得全也是思虑。

女人好面子,不去主动,亦不肯说。本以为一切都会热烈,如今却是很沉静平淡的。

“不要讲我胡闹。”

许青生的消息一条一条,并未有很多,仅有叁条。都在讲她最近在做什么。

她讲,她同学校内的学生一同,办了一个乐团,做了主唱,最近更出息了,原先在英国发展,现下又转签的中国公司的约,如今便要回国内发展。

现下她有几岁了?毕业了么?

她讲,她提先毕了业,现下已然二十二岁,宋清驹也已叁十二了。

她讲:“清驹,我们把微信加回来罢?”

这几年人仍如旧,许青生的微信号还在用么?微博号码却停置了。

宋清驹看得见,许青生已然不发动态,只是头像一遍遍地换。

由一清冷的人脸,换来换去,换到背影,换到手指,换到光裸着的肩膀,换到覆有薄薄肌肉的腹,许青生似乎换到再没有了,才用上自己的脸。

也得亏如此,宋清驹才能解了这饥渴。

她的相思渴。

这相思渴促使着宋清驹去窥探她,窥探许青生。

她愈发愈漂亮了,出落的十足周正,连眼也生得恰好。

本来她以为,许青生是忘了她的,如今却也彻底变,是她将许青生刻意淡忘,不是么?

:你来,同我见面么。

于是,女人依然慢吞吞地打字。

她已然尽快,但指节落于这手机键盘上,总会显得疑迟,总会慢些。

宋清驹架着副金边眼睛,那片镜松散地搭在她高挺的鼻梁,衬她淡雅。

谁想到?谁想到这般人,穿着白衬衫,拿着手机,状若工作罢,实际还在看j这个字母在何处。

她已然要跟不上时代的节拍。

“我要过叁天才能回国,今天一直不在的原因是去订了机票。阿清,我想和你视频。”

:我已然枯老了,就如老的树根,破败得不成样,老到发霉发朽。这你也看?

实际宋清驹还未老成到那地步,她仍再美不过,虽上了年纪,却也并非是如树根枯老。

“先生,为什么这样想?你把自己当做是老妖精,可我却将你当宝贝。我并不在乎你的面皮,小时候我就同你讲过罢?倘若未讲过,我再讲一遍。

当年我或许是对你见色起意……唔,你晓得的,那时候我并不很听话。”

“可如今我却是很不在乎面皮的。

好看的人那么多,外国的漂亮人依旧也是那么多,若是我在乎面皮,现下早已有了不止一个情人。

到时候我还找你么?不仅不在乎皮相,我也已不在乎脸皮了。

……你晓得我已经是你丢走的萨摩耶,被丢走的狗都会去找主人,我也会的……你是我的猫咪,我们有签过割让书,我们有对戒,我们有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你还晓得割让书的内容么?你还晓得对戒里你说什么么?现在我的全部,都没有对你进行一百年的割让,我要偿还的。这义务要负的。”

“对戒里,你说:“很多东西今生只可为你,保守直到永久,别人如何明白透?”你还记得么?你还晓得么?大人说的话,是要执行的。”

:我这不是已在执行么?青生,我保守住的……

宋清驹打至这,眼光微微晃,其内的风情皆晃动。

她这墨色的酒杯摇晃着红酒,究竟想什么?

发么?或是不发?人年纪愈大,便似乎愈在乎这一张面皮。

最终这句话尽然都删除,遭女人改为:晓得。

“好罢。”许青生打,她打字仍是一如既往的快,语言之间的气质也似乎是她写给宋清驹的许多周记期间娟秀的字迹。

“阿清,可以加微信么?”

宋清驹将她的微信号码发过去,不过半刻,许青生便已添加上了。

方一同意好友申请,便是此时已然变作是女人的许青生拨来视频电话。

:许青生邀您进行视频电话。

宋清驹已接听。

但却对自己现下这幅面皮,似乎唱了离间,半半地,便以手遮住摄像头,遮上了半边的脸。

遮去了,许青生这便只得瞧见一面细长的指遮住镜头,顺着指缝之中,才得以窥见女人的真面目。

仍是……如此好看么?

骗子。

女人这脸仍是如此水墨韵味,甚至更要浓重,更要风韵,更要不近人情讨人暗处里爱。

许青生仍是十足欢喜的,她浅浅地朝屏幕前靠了些许。

于是宋清驹屏幕内里便尽是白生生,嫩兮兮的人。她轻声道:“清驹,你好美。”

自这屏幕之间,究竟是谁更美?一位置身哑的白炽灯下,一位则是透在光底下。

若是分辨,只得说双方类别不同,无法再做比较。

水墨同水彩,怎么比较?

比较不了。

“嗯?”

女人风情地,并未将遮住摄像头的手也拿走。仅是呢喃似的由鼻间慵懒地嗯一声。

许青生道:“先生,你最近胖了。有找了新的情人么?”

这如何回答?宋清驹指腹磨挲着镜头,道:“旁人也看得起我?”

内里的周正美人轻轻笑,脸却似乎遭红浸住了:“你这几年去了哪里?”

“常青园。”

“为何我那段时间找不到你?”女人柔润的不止是嗓,还有笑意眷恋这柔润。

“……”

屏幕内里宋清驹连唇也似乎遭冰刀刻住,唇线硬朗得很。

“先生,我不怨你。我只是想再与你恋爱,好么?”

屏幕内里的许青生见序渐进地引诱。

“……”

宋清驹呢?她始终潜进劣质灯光下,做是一只状若高贵的猫咪。

以往如此,现下为了面子亦是如此。

如今,猫咪却将遮住摄像头的手移开,低柔的嗓运着咬字极淡却也极重的腔调。

便仿若是亲自掀开了遮羞的布。

屏幕内的她一瞬沧桑了许多,老成了许多。

“满意么?”

许青生自屏幕之中,却看似不甚方便的,始终都咬着唇,似乎要讲什么,又紧紧地抑回去。

屏幕后的女人并未在意她,仅是道:“现下见着了?还想恋爱?许青生。你晓得我几岁?叁十二了。”

淡,淡在于前方几许咬字。

重,又重在其后的每一字尾音。

女人的唇,也消瘦地咬。

“……不要恋爱么?先生,你看看它,好么?”

许青生在很远的英国,在英国她生得习惯么?

内里已然半半成熟的女人将指节动,让镜头也对准她赤裸着的下身。

一根满是精液的淫糜长物高高地扬着脑袋,许青生羞到发了抖,连带着性器也发着抖,直直地喷出一股浓精,射在镜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