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作势关上门,陶呦呦拿手挡住:“阿钰,我很快就要离开上海了,就让我在这儿住几天,阿钰你陪陪我吧。我太久没有看见阿钰了,心有些疼了,我想和阿钰多待几天,心就不会疼了。”
金素从暗中走来,她鬓边插了一枝光秃秃的榆叶梅,避在一根柱子后,延颈看甄钰与外头的人交流,眼不回睛出了神,竖耳听外头人的声音,比甄钰的要尖细一些,耳膜有些痒意,小拇指伸进去抉了抉。
“你想以什么身份住在这儿?新来的大姐?这是什么地方啊,进来住,名声保不住。我是贪图富贵的生意郎上人,要做生意的,日日妆扮得红红粉粉去出局,为的是让客人入彀中,不得闲陪你,再有,蓝桥不过容膝,不敢脏了您的玉趾。”甄钰啪地把门一关,利落地上了锁。
陶呦呦不住拍打木门,甄钰急得叁尸神暴跳,心中如火上浇油,发急吼骂一句“弗要面孔”,声音又响又亮,滴水檐上的水珠受惊似的,跟声低落。甄钰转过身来的那一刻,金素吓得缩头缩肩,呼吸都变弱了不少。
花梅闻声举步而来,她穿着一件肚兜,露出玉削的香肩,看见甄钰的严肃的面孔,毛窍里的绒毛一根根竖起,战战栗栗躲进屋子里去了,嘴里念着:“今日大姑娘好可怕。”
甄钰径直往房间走去,走到天井时,眼梢里看见金素,脸色温和少许,顿了步子想问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被吓得不轻的金素是乱敲牙了,忙背了手站在原地,先一步开口。
说的却是无关痛痒的话题:“那什么……我没偷折榆叶梅,我是在地上捡的,今天雨大,有的枝脆,就、就断了,榆叶梅的味道很神奇,嗅了一嗅,脑子便醒一半,你别生气,我知道这是种给小慈的,往后不会捡了。”
话说完金素取下鬓边的榆叶梅,自批颊六次,速度快如闪电,甄钰反应过来时,她的脸颊印上了指痕,一边就有五道。
金素有几许焦虑,眼泪扑扑簌簌流:“我这嘴怎管不住,怎提起让人伤心的事儿来睹大姑娘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