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钰吐出了许多黄水,味道酸臭刺鼻,她边吐边打开水龙头,将吐在台内的东西冲去。顾微庭跟着她的脚后跟来,来了也束手无策,只能帮她把头发挽起,给她的背上来些微弱的力量。
一日泛恶心两回,顾微庭当她有孕。
甄钰吐了五分钟,吐到后头,气力全失,两腿支撑不住,虚弱的身子晃了一下。顾微庭站到她身后,从后扶住她,问:“吐过以后好些了吗?”
甄钰摇头,弯下腰,含清水漱酸涩口腔,道:“还是觉得恶心。”
“先回床上去。”一直站在这里吐不是办法,顾微庭腋着甄钰回房间。
上楼梯的时候,闻到一股从厨房里散发出的油烟味,甄钰腹内一翻滚,嘴唇一翕,往旁边哕了团水。这一歪头,额头冷不防撞到了墙壁,甄钰抬手掩住额头喊疼。
顾微庭拿下掩额的手,只见粉白的额头,磕起了一大块青紫色的疙瘩,他往疙瘩吹凉气:“我抱你上楼。”
一楼的娘姨忙得不可开交,一面拿工具清扫,一面找来痰盂、煮个鸡蛋送上二楼去。
有痰盂在手,甄钰用不着起身去洗手间吐。
痰盂拿到手不过十分钟,甄钰打个嗝,往内又吐黄水,面容徒落得惨淡,脸颊似乎也减了肉,仿佛下一刻要弱去,两只脚同时一颤一颤的。
顾微庭作速剥了鸡蛋,用纱布包起,轻轻揾在发疼的疙瘩上。热乎乎的鸡蛋在伤口上揾着,甄钰略觉清醒了些,接过鸡蛋自己揾。
何时见过精神消耗如此的甄钰,顾微庭心疼,将人搂抱在腋下,拢住她的手,道:“是我害苦了你。”
“不一定是孩子。”趁着恶心感暂时淡去,甄钰软绵绵地靠在顾微庭怀里,“才一个月,反应不应该如此大。”
“体质不同,反应也是或早或迟,这一个月你担了不少惊,也受了伤……我昨日还夹着怒气与你弄了许久……”
悔自己疏忽没有照应好甄钰,顾微庭恼己恼得不可名状,话锋顿敛,说不下去了。
“顾老师这么一说,或许还真的是因为怀了孩子,孩子不满顾老师昨夜那么粗鲁,欢欲过度,所以生气作祟,谁知作祟害的是我。”痰盂底部贴着肚子放,甄钰默认自己怀了孩子,怕痰盂的凉气入腹内,她忙将痰盂移到大腿上。
“是,都赖我昨日意气用事。”顾微庭想让甄钰心里上能好受些,什么责任往身上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