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亲自上前一探,却发现他脉细鼻息全无。
“也罢,待解决了这边的事儿,咱们再讨论你和我那孙儿的婚事。”沈长卿呵呵笑着,神色变得认真凝重。
沈长卿蹲下身,简单查探了一下凤老国公,其实在上公堂之前他已经查过了,如今再查探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沈国医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慕容夜敏锐的察觉到沈长卿的神色变化,出口问道。
“是啊,沈国医,你可是备受父皇恩宠,又跟凤老国公是生死故交,你可得秉公直断,千万不要被小人迷惑了双眼。”慕容轩明显意有所指,事实上刚刚看沈国医和凤惊澜的亲昵模样,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并不稀奇。
“十三王爷说这话是在侮辱老夫吗?老夫虽向来不着调,但做人做事,一切从心,最基本的医德还是有的。老夫是很喜欢凤惊澜这孩子,但如果凤老头真是她所害,老头子第一个不饶她!不过若是十三王爷还是信不过老夫,大可找其他人来。”他还乐的当个甩手掌柜呢!
沈长卿冷哼一声,身为名满天下的名医,谁特么的还没点傲气啊。
“老国医请息怒,皇叔只是忧心案情,一时失言,我等自然相信老国医的判断,放眼整个帝都,若老国医都不值得信赖,其他大夫更不必说了。”慕容夜恭敬的替慕容轩道歉,态度诚恳而又谦卑。
沈长卿不满的哼唧一声,显然已经打消了甩脸走人的念头,转而看向凤惊澜。
“老头子我在凤老头的身上看到了两处伤,一处乃是心脉上的淤青,一处乃是凤老头指尖的血针孔,这二者可都是你所为?”
“正是。”凤惊澜老是回答。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你个逆女,父亲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害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在他身上扎那么多孔,让他受尽折磨而亡。”凤靖南立刻嗷叫起来。
结果却被沈长卿一顿臭骂。
“闭嘴,要哭丧回去哭,堂堂国公跟着市井娘们似的,什么出息啊!”
凤靖南从未被人如此当众痛骂过,脸色乍红乍紫,好不丰富。
“沈国医息怒,夫君他也是爱父心切,只怪贼人歹毒,公公死的太惨。”公孙氏捏着帕子,不停的垂泪。
“愚蠢至极!”沈长卿却没有因为她是女人而停止臭骂,“自己见识浅薄,还嚷嚷着别人害人,这分明就是急救治疗的法子。凤老头急火攻心,突然昏倒,乃是本虚标实,上盛下虚,小女娃针对此病路确定了活血化瘀,芳香开窍的疗法,而这放血治疗法就是最行之有效的法子。”
“爷爷,你口中的放血治疗是什么?孙儿怎么从未听闻?”沈奕面露不解,耐心求教。
“这放血治疗是民间的土方子,实际上是以银针点刺十宣穴,每个手指都挤出几滴血,同时针灸人中。一般急怒攻心之后,要么一命呜呼,要么从此瘫在床上,口嘴歪斜,沦为废人。对于这种病人,后期我们经过再多汤药的调养也很难恢复如初,这些年老头子游历四方,在民间发现这土方子,原来此病关键在于发病时的正确急救,若施救妥当,后期再加以调养,恢复如常也不是不可能的。”
沈长卿说着,目光探究的看向凤惊澜。
“此法出自深山一个部落,并未传到中原,书上也没有记载,三小姐是从何得知?”
“偶尔习得。”凤惊澜并不打算多说什么,脑中风的治疗方法在现代很普遍,可显然这法子在这里并不盛行。
沈长卿也是通透的人,见她不想多说,也就不再多问。
“凤老头是肝阳暴亢,风火上扰,中风之兆,你采取放血治疗那是在情理之中,但这心口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呢?小女娃,从医者角度来看,你此举确实有些多此一举,若是不能给出个合理解释,怕是今日你再难出这大理寺牢房了。”
沈长卿虽觉得惋惜,却也只能独自叹息而已。
“没错,凤惊澜你作何解释?”凤靖南那些人像是瞬间抓到了空子一样,前一秒还一蹶不振,下一秒立刻精神抖擞起来。
“老前辈,先前我搭爷爷的脉象时,确实如您所说,是肝阳暴亢,风火上扰之相,起初我也以为爷爷是中风了,可转念一想,却发现了不对劲儿。”
“哦?怎么说?”沈长卿来了兴趣。
“中风症候一般表现为半身不遂,口舌歪斜,舌强语塞或不语,偏身麻木,眩晕头疼,面红目赤。”凤惊澜眯了眯眼,“可爷爷当时的脸色却是灰白,而后发紫,最重要的是我刚刚施展放血治疗,爷爷的心脉突然停了。”
沈长卿眉头一凝,游散的目光突然汇聚于一点:“所以呢?”
“所以我判定,爷爷不仅仅是中风之兆,更是心脏病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