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1 / 2)

姜执在她身后看她,聂星琢雀跃的轻快步伐已经快藏不住,连背影都显出浑然天成的娇俏,鲜活漂亮。

聂星琢一回主卧就紧闭上门,梳妆台上放着精致礼盒,她端正做好,仔细揭开丝绒礼盒。

她率先打开的是钻石项链,众多钻石镶嵌在一起原就耀眼珍贵,颗颗同等大小的钻石组合成项链的难度更要升一级,这条项链每一颗钻石都无可挑剔。

这就是仙女该戴的项链,和她的美貌一样颠倒众生!

聂星琢仔仔细细欣赏了一遍,这才打开钻戒盒,钻戒更惊艳,她当初看照片就一眼相中,现在面对实物更是爱不释手。

钻戒采用撞色设计,中间是枕形鲜彩蓝钻石,粉色钻石镶嵌在左右两边,整体漂亮得不像话,聂星琢上手试了试。

好心动。

聂星琢把戒指佩戴在中指上,和无名指上的婚戒挨着,她手指修长漂亮,戴两个戒指一点不显累赘,指节分明,光华流转间惊丽绝艳。

看在戒指的份上,她可以宽宏大量地原谅姜执今天叫她误以为要痛失钻石的罪过。

她可真是太大方了。

第45章 第45次投喂

姜执先把聂星琢送到曼格菲森酒店, 聂星琢看了眼时间, 不到十一点, 侍者上前为她开门,聂星琢滑下车窗, 抬手制止。

聂星琢朝外看去,曼格菲森将金碧辉煌的字面意义表达得淋漓尽致, 沉吟半响,她才出声,“这风格…可真够奢华的。”

曼格菲森是一个富二代的失败投资,装饰可以不含底蕴, 一定要璀璨夺目,这座金光闪闪的酒店建成后富二代兴高采烈, 可惜还没来得及邀请朋友前来庆祝,就被其父马不停蹄地扔到国外。

这桩事当时被圈里人翻来覆去嘲了不少日子, 聂星琢也不太瞧得上这样的建筑,那名富二代虽不以为耻,可曼格菲森身在这处高档会所聚集的区域却能做到无人问津也足以证明它的失败。

姜执合上文件,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评价便不客气许多,“确实很俗。”

聂星琢也不知道卡斯珀为什么会把地点选在这里, 曼格菲森已近乎闲置, 周围高档会所层出不穷,卡斯珀能一眼挑中这儿,实在令她不解其意。

但无论如何, 这都是她和卡斯珀的首次会面,聂星琢打起精神来,朝姜执告别,姜执看她进入旋转门吩咐司机前往碧海湖畔。

聂星琢随侍者前往顶楼的旋转餐厅,她和卡斯珀约在十一点半见面,硕大的餐厅除了临时调来的侍者只有她一个人。

上流社会的人无论是谈生意还是聚会都自发将曼格菲森排除在外,这所酒店空置许久,存在的意义用那位富二代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为了让富二代认识到错误,未料曼格菲森在改头换面之前,还为了迎接声誉极高的卡斯珀到来而大费周章了一次。

卡斯珀提前五分钟到来,他一头麦金色的小卷毛,算不上英俊,眉眼却极深邃,轻狂傲慢,人看着比实际年龄沧桑许多,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踩着不合目前温度的棉拖,衣服胸口处还有未洗尽的颜料,不修边幅,是聂星琢平常见到都不会致以视线的样子。

聂星琢与卡斯珀通过几次书信,了解一些他自由自在的性子,这会儿见到真人还是有些诧异,卡斯珀却显得比她更震惊,越过引路侍者径直走到聂星琢面前,试探道:“xingzhuo?”

她站起伸手,“卡斯珀,欢迎来到我的国家。”

卡斯珀顶着一脸的不敢相信握完手,“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文,难掩吃惊,对前来的侍应生全然忽视,聂星琢见此担起东道主的身份,吩咐侍应生为两人配菜,侍应生应下后沉默退走,聂星琢心情已平复,“你可以说英文,就像我们写信一样。”

她仍旧以中文回应,“你和我想象中也不太一样。”

卡斯珀换回熟悉的母语,不太礼貌地注视聂星琢,“我以为,《月光瀑布》的作者是一位小疯子,安德鲁曾同我说过我的想法不对,他的学生恪守礼仪,绝不会像我一样不修边幅出门,但我的想象中,xingzhuo.n是一位或许衣着破烂,但目光沉静有神的画家。”

“……”

聂星琢不着边际地想,她就算从这儿跳下去,也不可能衣着破烂地出门。

“我现在需要适应一下,你与我脑海中的样子出现了偏差。”卡斯珀自顾自闭上眼睛。

聂星琢早听说过卡斯珀“疯子”的名号,他也有疯的资本,这是对卡斯珀褒义的描述,现下只了然等待。

卡斯珀重新睁开眼睛,“我本意是来说服你,你的《采药》我已经看过,我非常不能理解你要转型的事情,我猜测你是因为厌倦所以尝试改变画风,本想带你从衣着破烂变成精致的小公主,让你重拾对富丽堂皇风格的喜爱。但我万万没有想到,《月光瀑布》的作者原就是小公主,现在我不知道该如何说服你,我的大脑现在很混乱。”

怪不得卡斯珀忽然向她发来邀约,竟然是因为《采药》的事情,聂星琢从书信往来中也知道卡斯珀对她原先风格的喜爱,但没想到她的一次算不得转型的尝试就能让卡斯珀不远万里来到明城。

卡斯珀身为天才油画家,聂星琢也愿意听一听他的看法。

“由于你的形象对我造成了冲击,我没有想其他的应对方法,我现在要直接说出我的评价。”

卡斯珀似乎很失望,“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自有的独特风格而去选择宽而泛的苦难风,你知道你的风格有多难得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今天的会面选在曼格菲森?”

聂星琢心头一跳,担心下一秒卡斯珀脱口而出她的画和曼格菲森的风格有共通点,那她宁愿从未提起笔,不过卡斯珀的鉴赏能力应该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不是没有画家选择过这种富贵画风,你之前之后都有,但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失败?因为他们的画就像这个酒店,把奢侈摆在明面上,他们误会华丽的意思,他们拼命地雕金砌银,以为铜臭味扑鼻而来就是高贵,就是不可一世。”

四周的侍应生都低头不语,正好有侍应生上前,彷佛充耳不闻,只姿态优美地为两人上菜。

卡斯珀激动至目光炯炯,“可你不一样,你深谙富贵的含义,只要你坚持下去,你一定可以获得瞩目的成就。”

“可你为什么要半途而废?”卡斯珀本着一个前辈对后起之秀的恨铁不成钢,“你这样是自取灭亡!苦难风的作品每年数不胜数,优秀者却寥寥无几,你经历过痛苦吗?多少人走到生命尽头都不一定能画出一幅合格又优秀的蕴含苦难的作品,通过想象、色调的搭配画出的作品是不可能获得再高的成就的。”

“你的《采药》也有不少大家夸赞,可他们夸赞的是什么?xingzhuo.n的笔触一如既往的优秀,对苦难的首次尝试是走出了舒适圈的体现,但这些夸赞有一点是赞成你现如今的风格的吗?是你优秀的笔法在拯救这幅画,你根本不适合这种风格。”

“卡斯珀,”聂星琢打断他,“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也相信我的每一次尝试都有意义。”

聂星琢以前纠结是因为想要突破而不得其法,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尝试的点,这个点也并未表露出山穷水尽之态,她愿意为自己的作品得以拓展而继续朝着这条路走下去,而卡斯珀直接否认她走不好这条路的笃定言辞让她十分生气。

聂星琢倒了两杯茶,一杯慢条斯理递给卡斯珀,“感谢你的肺腑之言,但我们的想法有一定的偏差。”

卡斯珀没接茶杯,只盯着聂星琢的左手无名指,不可置信道:“你结婚了?”

聂星琢把茶杯放下,收回手,轻轻点头。

“错误的婚姻是艺术家的坟墓。”卡斯珀认为自己找到了聂星琢风格转换的原因,“是不是你的丈夫对你的作品多加评判,导致你风格大变,开始尝试并不适合你的描写苦难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