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徐夜不在,只有杨含景在。筱依依给自己洗脑,自己来,是来问事情的,事情问清楚就走,也不会跟杨含景再有什么接触。
筱依依坐在杨含景最常坐的那张桌子上,点了一杯啤酒,耐心地等着。
杨含景从后面走出来,看到筱依依坐在那,他脸上的表情仿佛像是见了鬼。
他立刻颠颠地坐了过去,结结巴巴地问:“您……您这来干嘛?徐夜今天不在啊?”
筱依依抬眼看着他:“来找你。”
杨含景冷汗都要下来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回见到筱依依,都是这么诡异的情形,他赶紧点了杯伏特加,让自己冷静冷静。他也立刻就想到了凌晨看到的孟白和那个从未见到过的女生,他无奈地捂住脸,这种事为什么会让他看到,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杨含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前几天把筱依依硬塞给了徐夜,昨天孟白在酒吧喝到凌晨,这其中肯定有因果关係,而这,都是自己一手促成的,想到这个他就恨自己的多管间事,但是后悔已然来不及了,他厚着脸皮问:“……你跟孟白还好吗?”
筱依依冷笑:“我跟他的事何时劳烦你操心?我来找你要问的不是这个。”
杨含景:“那你……”
筱依依打断他:“当年徐夜究竟为什么走,是因为秦非吗?”
杨含景怔住了。四天了,还没人告诉她?徐夜或是孟白,口风都这么严的么?所以做这个大嘴巴的,又是他杨含景??
……
这个,应该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杨含景犹豫着,不知从何开口。
筱依依追问:“徐夜究竟结婚了吗?”
杨含景:“没……”
筱依依:“那秦非?……”
杨含景的脸上少有的,附上了一层显而易见的落寞,筱依依看他这样,愣了一下。
他慢慢地说道:“秦非去世了,叁年前。”
……
筱依依睁大了眼睛,这是她完全没有想过的剧情:“那徐夜是为了她……”
杨含景:“她得了绝症,当年跟徐夜分手,就是因为查出来了那病,不想拖累徐夜。最后那次我们看到秦非的时候,她的病情恶化了,徐夜也是后来才知道,出国陪了她最后的叁年。”
筱依依瞠目结舌,突然觉得自己稚嫩得可笑。
她的那些小家子气的想法,那些幼稚的揣测,在生死面前,都像是幼稚园小朋友过家家的戏码。
她突然觉得,不用再问了,这件事,她再不想追究了。
筱依依觉得手足无措,她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捂住了嘴。
杨含景接着说:“徐夜编了个理由骗你,是不想让你白等他。毕竟他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他也不能盼着秦非……怎样,对吧。”
筱依依把一杯啤酒喝完,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比她知情前还要混乱。曾经的怨怼,猜忌,突然都变成了她狭隘的映射,让她一时之间,不知作何感想。
在当年,送给徐夜的那些恶毒的评价,对他而言是多大的误解。
“杨含景……帮我约徐夜,明天下午叁点,在学校的图书馆见。”筱依依从包里拿出她的工作证,交给杨含景,“让他拿着我的卡去,他知道在哪里找到我。”
杨含景收起来,看筱依依已经要走,想了下,又说:“那什么……昨天我看到孟白……”
筱依依侧过头:“你看到他了?我有几天没联系到他了。”
……
杨含景想把自己说的话收回去,可惜来不及了。
筱依依:“你看到他在干嘛?”
杨含景硬生生地吞了半句话:“在这喝酒……我没跟他打招呼。”
筱依依摆了摆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