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移向乔晚晚,夏兆年礼貌地颔首:“陆太太请自便,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不要拘束。”
容薇扶着夏兆年来到二楼卧房,伺候他躺到床上:“要不要给你泡杯热茶?”
夏兆年半倚在床头,握住容薇的手,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他眉眼间拢起担忧,语重心长道:“小薇啊,我知道你心疼悠然,我又何尝不是?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学会听天由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兆年……”容薇的心,倏尔一紧。
夏兆年的话没有遮掩:“我知道你带悠然来江城,是为了替她治病,我知道你不想我操心,但是小薇啊……”
“兆年别再说了!”容薇好似受到刺激一般,猛地站起身,温婉的眼眸窜起点点火光,柔美的睫毛快速扇动。
“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漫漫的大哥?是不是那位陆总私下和你说过什么?所以你们一块儿过来的!所以你才会突然过来江城!”
“是不是……”
不,不可能!
夏兆年此刻的反应,并不像是知道了真相。
他应该还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
再者说,陆湛深也不会愚蠢到,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夏兆年。
夏兆年见爱妻如此激动,心中略感诧异。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小薇性子温软,凡事处变不惊。
但他深知,因为悠然的病情,她几乎要被压垮,她始终默默强撑着,想着这些,他心里便越发酸涩起来。
可能她始终都在强忍着情绪,可能她的忍耐抵达极限,可能她也需要适当的发泄。
可能……是他这个做丈夫的,疏忽了太多。
“如果花钱可以买到骨髓,我夏兆年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不惜一切也要救我的女儿,我一定会救我们的女儿!但是小薇啊,骨髓移植没有办法强求!哪怕江城是医学最发达的地区,哪怕你找遍那么多陌生人为悠然进行配对……没有适合的骨髓,我们能怎么样?”
“小薇,算了吧。”
昨天,湛深在电话中告知他,容薇因为女儿的病情,在江城做了一些出格的事情。
湛深言语之间说得很隐晦,但是身为她的丈夫,他一直以来都清楚她的性子。
他自然也清楚啊,悠然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存在,她无法眼睁睁看着悠然离开。
但……
人世间就是有这么多的无可奈何。
那句算了吧,刺激到了容薇最后一丝理智!
容薇灼灼的目光直视着夏兆年,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为什么要算了?我为什么要算了!悠然是我唯一的女儿,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为什么要算了!”
“兆年,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你会救悠然的,你说过,你会找骨髓的……可是现在,你要我算了吧!兆年,你怎么可以对悠然这么残忍?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夏兆年眼眶湿润,紧紧握住容薇的肩膀,将她搂在怀中。
容薇双手捂面,失声痛哭:“我不会算了的,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我要救悠然,我要救我的女儿!”
“兆年……我只有这一个孩子,我只有这一个孩子啊……我与你,我们只有悠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