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变了许多。

及腰的栗色长发剪成了过肩中发，娇小的面庞配着淡淡的笑容，就好像在春风中沐浴着阳光。

尤其是眉眼之间，多了一份坚强与自信，有了更多的色彩。

小人儿挤着秀气的眉毛，努着嘴哼了哼气，一下子又好像难受得要哭了：“暖暖和晨曦的爹地，每天都会开车送他们来幼儿园，放学也会来接他们，别的小朋友都有爹地……可是念念没有……”

凌小安蹲下来，与孩子的视线齐平，伸手摸着她的小脸蛋：“念念啊，这个问题，妈咪和你说过许多次。念念是大孩子了，能听懂妈咪的话，对不对？”

关于“爹地”的问题，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回避。

孩子虽然还很小，可是孩子有权利知道，也应该知道。

她承认这样做，其实冒着很大的风险，未必很妥当，因为太容易伤到孩子弱小的内心世界。

可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动摇吧……

四年过去，对那个人，她说不清此刻内心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

偶尔想起来，还是会有淡淡的疼痛，但是这样的疼痛，已经习惯了。

她没有刻意了解过他的情况，只是听晚晚说，他一直都在找她……

那又如何呢？

她不稀罕了。

“对不起念念，妈咪工作很忙，因为妈咪要赚很多钱，可是妈咪保证，明天开始妈咪尽量亲自来接你放学好不好？”

“嗯！”

小人儿眨着漂亮的眼睛，糯糯的小嗓子问道：“妈咪，爹地真的是个大坏蛋吗？”

凌小安轻轻挽起唇角，伸手把孩子抱到怀里，微微阖上眼睛：“是啊，念念的爹地是个大坏蛋，他让妈咪很痛、很难受，妈咪不想让那样的人做念念的爹地，所以……”

“所以妈咪会给念念找一个对念念好的爹地。”小人儿瘪了瘪嘴，这样的话妈咪说过许多次了，可是到现在，妈咪都没有给她找一个爹地。

而且……

见孩子低头不说话了，凌小安稍有不安：“怎么了？”

小人儿很慢地摇了摇头，但是心里……却想了许多许多。

她知道的，爹地就住在江城，爹地的样子她也看到过，一直被妈咪藏在手机里……

爹地长得很好看很好看，比暖暖的粑粑还要好看！

“妈咪，爹地是个怎么样的大坏蛋？是不是和大灰狼一样，会吃小白兔的？”

凌小安敏了抿嘴角，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爹地，比大灰狼还要坏。”

“那妈咪，我们以后一直住在这里吗？”

“念念喜不喜欢这里呢？等妈咪做完工作，我们就回到国外去好不好？”

“哦。”小人儿点点头，亲了亲妈咪的脸，然后回到了房间里。

轻轻拉开抽屉，她从里面拿出刚才画的画，上面是用彩色蜡笔画的妈咪和爹地，还有念念自己……

她用手指着歪七扭八的人脸，喃喃自语：“这是爹地，念念的爹地……”

她才不要回到国外，回到国外就再也找不到爹地，可是留在这里，一定可以找到爹地，她要找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