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一路上,他们一直将廉肃围在中间,当着凛冽刺骨的寒风,以防他掉队。
廉肃是个重情之人,同乡默默为他做的这些事情,虽说不大,但他却一点一滴全都记在脑子里,将来若有机会,自然是会回报一二的。
进了破庙中,不少军汉出去找了柴火,现在气候干燥的很,即使柴火上盖了一层霜雪,但只要抖一抖,用不了几时就能点着,不像下雨天时,木材都潮湿到了芯子里,那才难熬。
廉肃几人面前也升起了火堆,按着赵百户的说法,他们这一行人会在武功县与军队汇合,届时足足有数万人,一起往玉门关的方向赶去。
这才赶了十日的路,但对于这些从未上过战场的人来说,无异于一场最大的折磨。
身体稍弱或意志不坚之人,这几日有的就害了病,行军的路上虽说有药草,但却不会有人耐心照顾,即使那些人的老乡一开始会看在同族的情意上照顾着,天长日久之下,谁也不想多个包袱。
昨夜里廉肃解手时,就看见几人一并将一具尸体埋在了雪里头,这冬日严寒刺骨,尸体若是想被发现的话,就必须等到明年开春,届时冰消雪融,尸体都烂的不成样子了,恐怕家人还不会知道。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火花不断跃动着,不时溅起了火星儿。
廉肃从包袱中找出了六块冻得邦邦硬的饼子,穿在红柳枝条上,放在火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烤着。
大概过了一刻钟功夫,饼子的表面逐渐变软了,里头的油花儿也开始一点一点的往外冒,香的很。
同是大湾村的陈生吸了吸鼻子,眼珠子直勾勾的看着火焰三寸上的饼子,只觉得自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阿肃,你这饼子怎么这么香?比我家婆娘炒的菜滋味儿还好!真香!”
听了这话,廉肃鹰眸之中划过一丝不甚明显的笑意,道:
“这是临出门前我嫂嫂特地做出来的,里头包了不少腊肉与干笋丁,光调制馅料就花了不少功夫,能不香么?”
周围的几个听着廉肃的话,不由微微愣了一下,他们都知道齐氏之前做出来的混账事情,将自己死透了丈夫的埋尸钱给了娘家,这种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的,所以即便齐氏能做出一手好菜,他们心底的芥蒂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除的了了。
看着几人的神态,廉肃就知道了他们的想法。
不过他却没有解释,毕竟齐蓁那女人的名声越坏,改嫁的可能就越小。
别看廉肃是个读书人,但实际上心肝却早已经黑透了,他看上的女人,即使最后吃不到嘴,也不会让别人碰一下。
陈生他家是屠户,最近因为手头宽松了,齐蓁去的次数也多些。
想到齐蓁那越发白皙匀净柔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似的小脸儿,以及鼓胀胀的一对乳儿,陈生的喉结就上下滚了滚,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
即使心里这么想着,陈生也不敢表现出来,否则若是被廉肃知道他脑袋里的腌臜心思,说不定会记恨与他。
不过想想齐蓁的身段儿与容貌,陈生也能明白廉君为什么会英年早逝了,若是他也有一个娇滴滴的媳妇,肯定日日在炕上好好疼她,这样天长日久之下,男人的精气耗损的多,滋润了女子,最后可不就一命呜呼了么!
此刻陈生倒是忘了,齐蓁的容貌是在廉君去世之后才有所改善的,廉君根本碰都没碰她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