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过照进会客厅中,在这稍显昏暗的大厅里,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束。竖立在门口两侧的仙鹤状香炉,神态栩栩如生,造型古朴典雅。袅袅的青烟从那香炉中冒出,弥漫在这照进房间里的光束中,变化出各种形状。
房间里很静,落针可闻。唯有那分坐两排的苗家长老,低着头,偶尔抬起头,偷偷的看一眼,坐在主位上的知州大人,眼里却是一片茫然。
不过,也有厌恶的。
毕竟,益州苗家多年来,被官老爷欺压。乡民们生活艰苦,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如今,看到这罪魁祸首,心里自然不怎么爽!
虽然,据说这个官老爷是刚来的。
不过,那又怎么样?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长老们,对这些官老爷们,基本上都是嗤之以鼻的。
过了一阵后,坐在主位上的张文山才放下茶杯,低下头,看着这些神色各异的苗家头人,微微一笑,开口道:“各位,今曰请各位头领前来,是想告诉大家一件事的!”
座下,这些苗人头领们,听到知州大人的声音后,纷纷放下手中茶盏,附耳做倾听状。
张文山对这些人那假惺惺的恭敬之色,倒也不在意。毕竟,苗汉两族的矛盾由来已久。想要化解,也非一夕之功。
他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后,看这些人,笑着道:“你们苗族,是益州其他民族的带头羊。在这益州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下面的人,听到这官老爷说出这不疼不痒的话,皆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们咳嗽了一声,不约而同的抱拳,随意附和一声,夸奖官老爷慧眼如炬,明察秋毫。
不过,那脸上的神色,多是不屑的。
张文山也不以为意,他笑了笑,端起茶杯,请抿了一口后,淡淡的瞥了一眼这些人,随意的说道:“既然是带头羊,那本官也希望,你们苗家能在其他各民族当中,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不要动不动就煽动别人反对官府,反对朝廷啥的!这样……”
张文山放下茶杯,抬起眼,扫了一眼这些人后,见他们在听到自己这话的时候,齐齐变色。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张文山笑了笑,手指轻轻磕着桌面,皱着眉头,似乎是很不满意的样子,笑着自言自语道:“这样,很不好!”
“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叶丹长老唰的一声站起来,语气中带着惶恐和不安,目视着张文山,皱着眉头问道。
张文山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摆摆手,阻止了他继续的发问。
随后,张文山笑了笑,很是和蔼的看了这些坐立不安的苗人们,突然开口笑着说道:“当然了,各位不要担心。去年益州谋逆一事,朝廷已经有了定论。各位,都与那件事无关!”
而一直坐在一旁的吕恒,正准备饮着茶的时候,却看着张文山这老头,连哄带骗带咋呼的样子。心中一乐,不禁好笑的摇摇头。
呵,这大棒加胡萝卜的做法,倒是个不变的真理啊!不管是在何时,何地,何种场合,都能用得上!
只是,在不经意间,端起茶杯的时候,吕恒却突然看到了坐在左边那排,白胡子老头身后的那个一直低着头的瘦弱身影。
敏锐的看到这娇弱的身影,在那里似乎在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微微颤抖的身躯,却表明他心里是多么的紧张。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身影,吕恒心里顿时一震。放下茶杯,就这么灼灼的盯着他。
竟能如此相似?
而就在吕恒盯着哪个头低的更低的身影看着不放的时候,座下包括叶丹在内的所有苗家头人,听到知州大人如此一说,,都是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们偷偷逇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惊出来的冷汗。心里如释重负。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叶丹吞了一口唾沫,对着知州大人抱拳拱手,脸上的笑容总算是好看了一些。“不知,大人命我等前来,有何指示?”
张文山看了一眼座下的苗家长老,见他们的态度有了一个明显的变化,很显然,是友好了许多。
他笑了笑后,转过身去,吩咐身边的黑衣武士,送上茶水后。抿了一口后,砸吧着嘴,这才进入了正题:“呵,今曰请各位前来。一来嘛,就是上面本官说的话。希望各位能遵守大周律令,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连累他人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张文山的语气稍稍一顿。静静的看着这些人的反应。
见他们低下头,似乎心中在想着什么的时候。张文山笑了笑,继续说道:“这第二嘛,自然就是为了咱们苗乡百姓的生活一事!”
“诸位也许不知道,今年年初,圣上便颁下诏令,命令益州官员,在这里劝课农桑诚,广修水利。并且,陛下体恤苗家乡亲们生活艰苦。决定免除苗家乡亲们三年的徭役和赋税!”张文山在这些苗家头领还在愣神的时候,又是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