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黄鹤的名字,吕恒这才记起了那曰曾在晋王府遇到的那个年轻官员。
再看看,黄鹤的名字前那礼部的官职。吕恒笑着摇头,歉意的拍拍自己的额头。
在晋王府的时候,吕恒曾经答应人家,要把他调到兵部的。只是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搞得人心烦乱。自己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再往下看,这这首颇有情调的七绝。
感受着诗词中,那款款的期待和浓浓的幽怨,吕恒不禁哑然失笑。
诗词曰:“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整首诗当中,充满了一种清新的风情。
黄鹤以一种很别致寓意,巧借新嫁娘那忐忑期待的心理,道出了自己这些时曰的担心和忧虑。至此中秋诗会,陛下驾临。黄鹤便将自己的心思和期待,藏于这首诗当中。一来是希望吕恒举荐自己,而来,也是想问问吕恒对自己有何要求或者说是期待指点。
吕恒放下这首诗,抬起头来,朝着宾客中看了一眼。果然,在看到那较僻静的地方,黄鹤正端着酒盏,心不在焉的跟身旁的人说笑聊天。然后时不时的转过头来,朝着自己这里张望。
此时,恰好遇到吕恒也在看他。
黄鹤不好意思的对吕恒笑笑,拱手行礼。
吕恒微微一笑,收回了目光。然后招招手,让身旁的宫女帮忙研磨。
身边的皇帝和洪全见到吕恒拿起了毛笔,眼中一亮。不约而同的靠了过来,探着脖子朝着吕恒手中的笔尖张望过去。
见帝师动手作诗,最后,连那些藩王们都好奇的走了过来。
在多人好奇的目光中,吕恒手持着毛笔,笔尖在纸上稍稍停顿片刻。微微一笑,便落下了笔端。
行云流水的小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端庄,大方,而且不失潇洒。
在人们赞叹吕恒写得一手好字的时候,那诗词已经出来了。
洪全捋着胡子,望着那宣纸上,齐齐整整的小楷,摇头晃脑的吟诵了一遍,“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
点头沉吟着品鉴一番后,洪全伸出大拇指,对吕恒哈哈笑着赞道:“一问一答,妙处横生啊。问的妙,答的也妙,哈哈!”
吕恒微微笑了笑,便将那纸上拿起来,交给了身旁的侍女手里。然后指了指人群里的黄鹤,对那侍女耳语一番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洪全,摇头笑着道:“信手涂鸦而已了!”
转过头来,见皇帝瞥一眼自己,含笑不语。
吕恒笑了笑,随手拎起茶壶给皇帝倒了一杯,端起来送到他面前,笑着道:“黄鹤,礼部的。不过,我觉得他呆在兵部更合适!嗯,最好是先上前线历练一下!”
皇帝笑着看了吕恒一眼,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杯,笑着打趣道:“没想到,你也会走后门?”
“哈哈,算是吧!”吕恒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道。
“是当年想考武状元的那个黄鹤吧?”谈到正事,皇帝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想了想,肃然道。
吕恒点头:“是啊,此人在军事方面颇有见解。放在礼部有些浪费了!”
皇帝想了想,点头道:“嗯,你安排吧!”
“呵,好!”吕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已经移到了别处。吕恒笑了笑,淡淡道。
二人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
夜色撩人,嬉笑声不断。
微微泛起波纹的湖边,那绚丽的宫灯倒影在水里,似真似幻,波光淋漓。
酒过数巡,已经是微醉的臣子宾客们,则是稍稍有些失态。
年来的,回忆起当年的峥嵘岁月。在看看如今自己满头华发的样子,不免的唏嘘感叹。年轻的官员,则是悔恨前些时曰,与佳人失之交臂。偶尔也有些人,在痛哭流涕,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吵杂的声音中,游吟诗作对的,有唱歌的,也有哭诉的,一时间,场中嗡嗡的响成了一片。
耳边声音吵杂,皇帝也不以为意。虎目含笑,看了一眼那些形态各异的官员们一眼,然后端起茶站抿了一口,微微沉吟片刻,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吕恒。
“你认为郑王怎么样?”
虽然问的有些突然,但吕恒依然没有失态。
本来嘛,不管是从最近的风向,还是皇帝言辞间的意思。都表明了这中秋诗会,其实就是册立太子的时间。
皇帝此时说起这件事,倒也是正常。
吕恒笑了笑,端着茶吹了吹起,斜着头看着面色肃然的皇帝,笑着问道:“你不是早就做了决定了吗?”
皇帝笑了笑,转过头去,望着那在呆在藩王中,与各藩王谈笑风声的郑王。收回目光后,看了吕恒一眼,目视着前方撩人的夜色,神色淡淡说道:“这个决定有些沉重,朕也有些吃不消。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一国之君关系的事情太多了。一旦稍有不慎,后果难以设想!”
半天没有听到吕恒的回答,皇帝转过头来后,却发现吕恒目光古怪的看着自己。
“怎么,朕说错了?”皇帝皱眉,不解的询问道。
吕恒摇摇头,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皇帝道:“我觉得,你这人很阴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