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往复了上百遍后,张文山终是没有打着。他苦笑着,瘫坐在地上,看着墓碑,老泪纵横,哈哈大笑道:“胖子,你是在责怪我吗?责怪我官迷心窍,猪狗不如。为了当官,连朋友的生死都可以无视,哈哈!肯定是这样的,你这胖子别看平时乐呵呵的什么都不在意,心眼儿小着呢!”
“罢了,罢了!”张文山癫狂的笑着,摇头挥泪。
“老夫今年六十有七了,也是半截身子迈进土里的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到下面陪你去了!”张文山长叹一声,苦笑道:“你是朝廷的刑部侍郎,到了下面,说不定都是阴曹地府的判官了。到时候,老夫这条命就交给你了。十八层地狱,只要你想让老夫去,老夫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谁让老夫欠了你的呢!哎,胖子啊!”
说到这里,张文山又哭又笑,满是皱纹的脸上,泪水涟涟。
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墓碑,张文山终于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内疚,嚎啕大哭起来。
“以前的时候不觉得。可是,现在老夫真的好想你啊!”
张文山趴在墓碑上,哭的让人心酸不已。
一旁,吕恒抬起手擦了擦眼中的泪水后,仰起头,看了一眼天空的弯月,喟然长叹:“胖子!”
而就在此时,一旁的阿贵突然惊喜的叫道:“点着了!”
吕恒二人闻言,转过头来一看。
果然,还是张文山手里的那火折子。
此时,正嗤嗤的冒着小火苗。
那微微摇曳的火苗,如豆般的荧光,竟然是如此的可爱。
看到这一幕,张文山仰起头,欣慰一笑,泪流满面。
……祭奠归来,张文山再也没有提起一句关于东京的事情。
如果说,之前张文山的承诺是无奈,那么,现在是彻底的死心了。
一大早起来,张文山推开房门,看到吕恒已经早早起来,正在院子里打拳。
他的贴身侍卫,阿贵也在一旁,学得有模有样。
“好兴致!”张文山先是笑着赞了一句,随后看到吕恒那怪模怪样,慢悠悠的招数后,不由愕然:“这拳,好奇怪!”
吕恒打的是太极拳,在这个时代,当然没有。见惯了千牛卫那种刚硬武术的张文山,此时看到这种拳难免好奇。
“养生用的!”吕恒一边打着拳,一边笑着回答:“锻炼锻炼身体,打不了人的!”。
“好,那老夫也学学,哈哈!”反正闲着无事,到晚上还有一天的时间呢。张文山哈哈大笑了一声,走下台阶,也参与到了晨练之中。
张文山一边学着吕恒的动作,一边哈哈大笑着说道:“嗯,动弹动弹,身体舒服多了!”
“还真是打不了……”张文山练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只不过,还没等他的话音落下,就感觉到院子里的风突然急了起来,一时间,落红无数,叶子纷飞。
怎么回事儿?
张文山停下来,抬起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剧烈颤抖的桃树,一头雾水的心中暗暗道。
转过头来,想着询问吕恒的。
但是却发现,吕恒和阿贵不知什么时候也停了下来,正愕然的看着西厢房处。
张文山转过头去,一看,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顿时瞪大眼了眼睛。
只见,西厢房门口,一个穿袈裟的胖和尚,此时,正一脸肃穆,浑圆无比的打着太极拳。
胖和尚似乎已经沉浸在这套拳术中,步伐严谨自然,拳法也是深的太极真髓。
辗转腾挪间,院子里风声四起。
那树上被震下来的桃花,桃叶,仿佛是受到了某种神奇力量的召唤一样,纷纷朝着胖和尚飞去。
再胖和尚的双手中间,形成了一个锦簇的花团。
那悬空的花团飞速旋转着,竟然是一片也没有掉出来。
吕恒三人就这么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愕然的看着法海和尚表演着只能在特级电影里,看到的太极神功。
风起花飞间,胖和尚打完了最后一招。
随着法海双手垂下,那刚刚悬浮在空中的花团,也随之散落四周,在法海的身边,围成了一圈。
过了一会儿,法海长出一口气,一股剑一般的白气,直直喷出。如此奇景,看的吕恒等人又是一愣。
法海缓缓睁开眼睛,脸上挂着喜悦的微笑,对吕恒道:“吕恒,贫僧——悟道了!”
说话间,法海声若洪钟,眸中满是慈爱。胖胖的脸色,有浮光闪过,圣洁肃穆。
吕恒惊讶片刻后,笑着点头,心中也为法海感到高兴。
终于,胖和尚得道了!
下一刻……咕噜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众人在看着法海的眼中那崇拜之色,顿时变成了鄙夷。
“咳咳,一天没吃饭,饿了!”法海和尚的高僧摸样仅仅是存在了不到一秒钟,就被饿死鬼的样子取代。
法海脸红了一下,可怜巴巴的看着吕恒,幽怨道:“吕恒,啥时候开饭呢?”
吕恒脸上笑容僵硬,嘴角抽了抽,转身朝着大厅走去:“开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