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1 / 2)

盛意难却 易缕 2430 字 2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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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意握着手机站在校门口的老榕树下,浑身被呼啸的风贯穿,由头到脚都是刺骨的寒意。眼前的雨丝绵密如针,如一张蛛网裹住了闷热的空气,让人难受不已。

盛意盯着校道旁那渐渐被雨水打湿的小石头,瞳光涣散无神,如扯线木偶般失去了灵魂。

她一直都抱着侥幸的心理,自以为是地认为这件事只要她撒个娇就能解决。没想到,在外公的心里,早已经把她对苏奕南的爱判了死刑。

依赖?占有欲?当然不是,她已经22岁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苏奕南是爱情,而且是非他不可的爱情。那时候,她本该冲进去与外公辩解的,但她没有。

她必须承认,与外公正面争执,她,还没准备好。

雨越下越大,榕树繁密的树荫渐渐无法遮挡,冰凉的雨珠滴落在盛意的额间,让她的思绪得到了短暂的清明。

就,给她一点时间吧……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盛承宇的电话。

“三叔,我想离开l市,求您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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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苏奕南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九点就到了会议室,等他开完会已经十点半了,而他起床时发给盛意的那条微信,她依旧没有回。

苏奕南盯着手机屏幕,手指轻叩桌面,陷入了沉思。她昨晚十点没到,就发短信跟他说她太累了先睡了,怎么睡到现在都没醒?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这个猜想让苏奕南眉心深深蹙起,有些急切地拨打盛意的手机,但电话那头却一次次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愈发地紧张,拿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明昊却在同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刚好与他撞上。

“苏总!”明昊眼神一亮,焦急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苏奕南,“盛小姐昨天的飞机离开了l市,具体飞去哪了怎么都查不到,您看看。”

苏奕南眸中掀起惊天巨浪,面色冷凝地拿起文件仔细察看。上面显示盛意是昨天十点十分的飞机,离开了l市。这么说,她昨晚发那条微信时,不是要去睡觉,而是要去登机。

他将手中的文件甩到桌上,扶额闭上眼,深呼吸强自压下胸腔内快要喷涌而出的怒气。

好啊,她又走了,他真是把她宠坏了。

明昊见苏奕南浑身散发着怒气,却又许久不说话,犹豫地询问道:“苏总?您还好吧?需不需要我让侦探社那边去查?”

“不必了。”他缓缓抬眸,眉宇间染上了深深的疲惫感,“三叔帮她瞒着,查不到的。”

况且,他与盛意从小就有约定,如果她想单独去哪儿,只要定期跟他报平安,他绝不会去找她。

“等着吧,她会告诉我她在哪儿的。”

(ps:对不起,我今天赶车调了定时没用!!对不起!!)

第79章 所为难者不过痴念(1)

盛意下了飞机后,就在酒店里陷入了沉睡,在俱是虚离的梦境中,反反复复出现的,是苏弈南的脸,或温柔,或宠溺,或生气,或严厉,织成千丝万缕将她缠绕,待她醒来,枕边一片濡湿。

她抱被呆坐片刻,简单地洗漱后就出了门。

耶路撒冷,希伯来语意为和平之城,这里是古老、最独特、最美丽的圣城,这里是世界三大宗教的摇篮和圣地,这里承载了哀痛、悲伤、分离、流亡,战火……

圣城,就像一个传说。

盛意并不信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盛承宇的激烈反对下,还极力要求要来这儿。大概是因为现在的她,急切地需要一个信仰,一个支撑她的理由。

她坐上汽车行驶在耶路撒冷的公路,在这片石漠化土地上,竟看见了葱郁的绿树与各色花草。给她开车的小伙子是盛承宇安排的,是名中国人,叫孙越。他见她一直盯着窗外出神,随口解释道:“这儿跟盛小姐想的很不一样吧?您看到那隐在树丛里的管道犬牙了吗?那是以色列人最引以为傲的滴灌技术,可以让沙漠变绿洲呢!”

因为雇主特意交代这位小姐心情不太好,让他尽力开导。但孙越自顾自地说了许久,盛意都一直默不作声,他便识相地闭嘴了。

约摸经过了一个半小时,孙越带着盛意来到了耶路撒冷的最高处,圣殿山顶。

据《圣经》记载,上帝命令希伯来人的始祖亚伯拉罕在摩利亚山——即圣殿山上,拿他的儿子以撒献祭,以示忠诚。而亚伯拉罕的孙子雅各在圣殿山与上帝进行了一场角斗,由此诞生了他的新名字“以色列”——“与上帝博弈之人”。

时值夏初,这片土地大部分地区被炎热所覆盖,唯有不时吹来的风尚能带来一丝丝的凉意,缓解烦闷的燥意。盛意站在山顶俯览,整座山就仿佛一座巨大的陵园,遍布着坟墓。

孙越站在她身旁,与她一同眺望着耶路撒冷全城。

“几乎是全世界的朝圣者都想来这儿,将他们的灵魂与骨肉都葬于此,等待《圣经》中所说的末日审判后的复活。”

复活?盛意眉睫轻垂,迎风扇动,在眼睑处投下淡淡的阴影。

如果消亡的事物,真的能有复活的机会,就好了。

自圣殿山山下往西侧走,来到耶路撒冷的老城区,被誉为除圣殿山本身以外最神圣的地点——哭墙。这是环绕第二圣殿庭院的古城墙的残存部分,在四面墙中,西墙最靠近圣殿也最为接近神明。

公元70年,罗马帝国统治时期,极力镇压犹太教,直至拜占庭帝国时期,犹太人才可以在安息日时获得一次重归故里的机会,无数的犹太教信徒纷纷至此,在西墙面壁而泣,“哭墙”一名也由此而来。

哭墙前用屏风隔开两个区域,男女需分开祷告。盛意独自穿过那些手捧经文哭泣的祷告者,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来之前,她曾在书上看过这面墙的照片,四四方方、面积不大,但亲眼所见后,她却由心底里觉得很壮观。

这一整面墙历经三千年战争的磨难,被岁月的风沙侵蚀,巨大石块堆砌的墙面已经凹凸不平,在犹太人的传说中,哭墙之上就是上帝的所在,这是神圣之地。

她走近墙面,四周围满了手持古兰经的教徒,她身侧正好站着一个犹太妇人,伏在墙上嚎啕大哭,口中还念念有词,不知是在祷告还是在忏悔。

眼前的一幕令盛意微微动容,她的心脏宛若被风吹动的落叶,在胸腔中颤抖着,却一直落不到实处。她上前一步,手在抚上墙面的瞬间,触到了一掌心的滚烫灼热。

眼眶有跳动的酸涩涌上,她垂头闭眼,掩下一目的沧桑凄楚,以从未有过的虔诚低声祷告。

“如果世间真的有神明,求您……让您的子民自由吧……”

太多阻碍,太多束缚,她从未有过别的奢望,至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