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言扬眉不语,算是默认。
乔苏南则是低下头默默地给那两个人夹着菜,觉得在餐桌上讨论这种话题有些奇怪。
“那就是了!北北性子清冷,心里有委屈也不会往外说,你天天工作那么忙,万一没看住让她去买了避孕药吃,那多伤身体啊。”何令仪将这件事情说得理所当然,“我帮你看着。”
乔苏南:“……”
她倒的确是想尽快趁着顾琛言不注意的时候去买片紧急避孕药来呢,避免暂时不想发生的事情真的发生,可何令仪这样……她反而完全没有机会了。
心“咯噔”一下,往下沉了沉。
“避孕药?”顾琛言眯起了眸子,侧头看向她,“真有这种打算?”
他早晨的时候想过避孕药这件事情,的确跟何令仪有同样的担心,这令他心情有些不爽。
“没有。”乔苏南否认,然后依然扒着碗里的饭。
她心中算着日子,距离上一次例假开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是在排卵期前后的日子,但是她一直体寒痛经,因此经期周期也并不稳定,她尚不能确认,这到底属不属于她的排卵期。
她从来不排斥真的给顾琛言孕有一子半女,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对外的身份依然是苏南少爷,如果西装革履地挺个大肚子,脖颈上还有个证明性别的喉结,如果真的有一天……在全世界都以为她是男人的情况下,宣布自己怀孕了,委实有些不合时宜。
而且也很……诡异。
“没有也不行,我可不放心。”何令仪才不管乔苏南是何说辞。
总之,她得好好计划计划怎么才能让这俩人给自己生个孙子出来。
冷冽一已经发话,哪怕现在立马从儿媳妇的肚子里跳出来个肉球,整件事情也都没有商量的余地,而且一审都已经结束了,何令仪并不是为了打算利用才做此决定。
只是……顾天成现在的事情没有着落,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万一真的蹲进牢里……
唉,总得让顾家孙辈有后才能放心。
况且,顾琛言也近三十岁了,儿媳妇的肚子迟迟没有动静,这怎么行?
“好,那最近这段时间我们就回顾家住。”顾琛言拍板决定了这件事情。
乔苏南哑口无言,只能姑且作罢。
午餐过后,顾琛言开车将何令仪和乔苏南送回了顾家别墅,然后自己去琛海集团上班。
何令仪有说有笑地拉着乔苏南敲开了别墅的大门,蔡姨开门将两人迎了近来,看到是少夫人回家还是有些惊讶,慌忙请他们两个进来,又多备了一双拖鞋。
平时不用去临水别墅帮这夫妻俩做饭的时候,蔡姨还是会在顾家打扫打扫卫生,只是他们另外聘请了厨师而已,看来这几天她也用不着去临水别墅了,这下好了,少夫人回家了。
“顾妈妈,你回来啦。”听到楼下有动静,岑子倾下了楼,笑盈盈的表情在看到乔苏南的那一瞬间僵在了脸上。
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很快便恢复如常,轻笑道:“弟妹也回来了呢。”
岑子倾倒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顾家的大少奶奶似的,以主人的姿态“欢迎”着乔苏南,就好像她才是那个客人,应该被好生招待,招待完了就又要被送走一样。
“嗯。”乔苏南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临水别墅不是挺好的吗?弟妹怎么回家了?”岑子倾走到乔苏南的面前,打量着她,总觉得眼前这个女人骨子里的清冷虽然还在,可看上去却红润了许多,倒不让人觉得是一个很彻底的冰雪美人、
乔苏南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话。
“琛言最近比较忙,我把北北接回家来住几天,照顾一下她的身体。”何令仪有意无意地瞥着乔苏南的小腹,语气冷淡。
闻言,岑子倾脸色一沉。
若是听不懂她的话那也就罢了,可是这一个眼神反映出来了很多事情,若是她再不懂,那也真的可以说是愚蠢至极了。
“弟妹……怀孕了?”岑子倾的目光淬了毒似的,落在她的小腹上,恨不得透过肚皮将里面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弟妹不是才回家一个月多一点?这孩子来得也太快了吧。”
她的话语中浓浓的尽是醋味,话里有话任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听得出来。
才回家一个月多点就怀孕了?那这孩子是多大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怀了谁的吧?
“没怀,不过也许快了。”乔苏南轻轻勾唇,唇角噙着一抹冷意,她淡看了岑子倾一眼后就擦着她的肩走了过去准备上楼。
不过刚走了几节台阶,就听到岑子倾的声音:“苏北你别太嚣张了!不过就是跟阿言做过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以为你勾引了他一次就会百发百中吗?”
她勾引他?一次?百发百中?
“抱歉,是你口中的阿言在调教我。”乔苏南并没有转身,长发披于脑后很柔顺地自然下垂,薄弱的身板立在那里,挺得笔直。
她特意用了“调教”这样的词,比勾引、调戏都要暧昧许多。
岑子倾的脸色再是沉了一下,没有想到乔苏南居然会大大方方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你……”
“总有一天我也会怀上晟心的孩子的!”她恐怕自己心里都意识不到有多么吃味。
当年嫁给冷晟心本不是她自愿,不过这么多年来站在冷晟心的身边也跟着他沾了不少光,岑家千金这样的地位不仅没有失去,身价还因为老公得到了顾念集团的继承权而高涨不停。
虽然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但她却享受着地位和金钱,这种虚荣心的作祟,让她有时候也很想做好一个冷晟心的妻子,只是始终放不下对顾琛言的感情。
“北北,你先上去休息吧。”何令仪看了岑子倾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乔苏南只滞留了两秒,然后便抬腿上了楼,头也没回,也没有要理会岑子倾的打算。
大厅中只剩下了何令仪和岑子倾两个人,后者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失体统,却不想放下面子来认个错甚至去道歉。
然而何令仪却也没有责备她,只是收起了自己温婉的眸光,深深地看着岑子倾的眼睛,渐渐目光下移,落在了她的小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