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越显然没有听见，或者说哪怕他听见了，也无法去思考。

他看着莫暖，毫无意识地抬腿，一步一步朝她和伍少野走过去，双眼赤红如角斗的公牛……

“吴越！你干嘛呢？”伍少野发现他脸上的戾气，不由凝重了脸，压低嗓子警告，“别犯毛病啊，人家都看着呢！”

吴越冷着脸站在他面前，眼睛里像伸出了刀子。

“你特地带她回来向我示威的？”

伍少野愣了一下，好像有点犯糊涂，“你在说什么？我跟莫暖是朋友，你结婚我带个朋友回来怎么了？怎么就变成示威了？”

这货的感情神经向来少一根，虽然知道吴越和莫暖之间有些感情纠葛，却没有往深了想。

在他简单的感情意识里，过去了的事就是过去了，而且吴越都结婚了，不管跟莫暖有多少爱恨情仇也都结束了。

他哪里知道，有些种子埋在心里，早就生了根，发了芽……在他这催化剂的作用下，越长越茁壮了……

吴越抿紧嘴唇，没有回答伍少野，目光剜向莫暖。

“这么伤害我，你开心了吗？”

莫暖半眯眼回视他。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空气格外的沉闷压抑。

会选择回来参加他的婚礼，除了伍少野的热情邀请外，其实还因为……她想让自己的眼睛来见证这一切，以便让自己彻底死心。

直从知道吴越要结婚开始，其实每一个夜晚，她都在失眠中度过，好多次甚至贱得想给他打电话，求他不要结婚，求他回头看自己一眼……

两个人互视着，过了一瞬，莫暖轻轻一叹。

“每一段故事，都应该有一个结局的。我今天回来……就是为了看大结局。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甚至对你来说是伤害，那我……这就走。”

她低下眉眼，说完就要转身，却被伍少野揪住了手腕。

“走什么走？等一下，说清楚的。”

他扼住莫暖，不高兴地扫向吴越，为她抱不平。

“吴越你搞什么鬼？人家好心好意来参加你的婚礼，你不至于这样吧？来者是客你不懂？”

“好心？”吴越冷笑着，停顿一下，突然挑眉，“就算她是好心，那你是好心吗？”

“我他妈怎么就不是好心了？”伍少野被他这么一嗤，越发不爽了，而且他见不得莫暖被人欺负，“你说说，我怎么就不是好心了？”

“你心知肚明。”

“嘿，我还真不明白，你说啊！”

两兄弟大眼瞪小眼，干柴烈火眼看就要烧起来……

这样一闹，不仅引来了好多宾客地驻足观看，也引来了吴爸。

“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

老吴将军素有威仪，这么一吼，两个人同时闭了嘴。

“都跟我过来！”

扫了他们兄弟一眼，老吴冷哼一声，目光又在莫暖脸上略略停顿。

“你也过来！”

～

小厅里，观景流水叮叮作响。

厚实的木门刚一关上，老吴将军就开始训人。

“丢不丢人？嗯，丢不丢人？”

被老爸训了，吴越脸上黑气沉沉，死死盯住伍少野不吭声，伍少野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挑一下眉头就笑开了。

“反正丢的又不是我的人，怕什么？”

“混账！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老吴将军很少骂这个小儿子，因为见面的时间少，也常会有意无意地偏向他，可今天的他却是像吃了炸药一样，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们兄弟两个平常不对付也就算了，这样的场合闹什么闹？好看吗？哼！我老吴家的脸都丢尽了。”

吴越继续不吭声，伍少野怔一下，却笑得更灿烂了。

“我姓伍！就算丢，也是丢伍家的人，丢不着你老吴家的啊，你急什么眼啊？”

“你……你这混账，你是要气死我？”老吴双颊的肌肉微微抖动，指着伍少野一脸怒火，看样子就被气得不轻。

然而……

就这样的状态了，伍少野还神补他一刀。

“老吴，不要激动！不要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被人听见多不好？到时候丢的可就是你老吴家的人了。”

“……”

老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半天，终究一个字都没有骂出来。